也許是因為過程時間太長,視頻被剪輯過,方才還是白天,幾秒之間天色就黑了。
拍攝人還故意拍了拍他身後的石階,延綿不絕的階梯,已經數不清跪了多少步。
除了拍視頻的池良陪着他,其他人已經走了。
池良注意到他膝蓋上浸了血迹,忍不住去拉他,“别跪了,這雙腿你還想不想要了,素材已經拍夠了,我回去幫你剪輯一下,再配個音樂,晚星姐看了肯定嘎嘎感動。”
他拒絕攙扶,滿頭薄汗卻初心堅定,“不要告訴她。”
“你怎麼比傻子還傻啊,如果不想讓她知道,那你做這一切的意義呢。”
他停下動作,注視着鏡頭後的池良。
周遭漆黑,台階旁的路燈昏黃,他那雙眼睛卻像是裝着星辰大海,滿是清澈明亮的光澤。
“他們說,真清寺的情緣樹特别靈,來這裡求姻緣的男男女女,一定會在一起。”
池良無奈:“那你喊晚星姐陪你來求個姻緣簽不就行了。”
他搖頭,雖天真單純,卻掩不住骨子裡的霸道,“我想讓那棵情緣樹全部挂上我和晚晚的名字,我想跟她生生世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池良歎氣,勸不動,“真是個傻子啊。”
此時,視頻裡配了一些字幕。
哪怕隻是字幕,都能感受到池良内心的激動。
“阿予!”
視頻裡傳來一道很遠的纖柔女聲,池良調轉鏡頭,鹿晚星提着裙擺,快步跑上來。
路燈的映照下,能清晰看見她眸底的水光,和快溢出屏幕的心疼。
她毫不猶豫地磕下雙膝,抱住他,又摸摸他冰冷的臉頰,柔聲低哄:“我們回家好不好?”親親他的唇,“乖,聽話。”
男人咬了咬唇,倔氣搖頭,眼圈紅紅的,有點委屈,卻沒哭。
鹿晚星試圖替他搓熱冰涼的雙手,舍不得說一句重話,“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非要上真清寺的山?”
“五叔說,我應該喜歡的人是那個什麼慕,我跟晚晚遲早都要離婚,我不服。”
他倔,倔死了。
鹿晚星失笑,彈了下他的額頭,“傻瓜,他又做不了我的主。”
“那……晚晚以後會離開我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隻要你心裡有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鹿晚星想了想,又說,“除非将來你不再喜歡我,不再需要我……”
她沒說完,季司予忙舉起手發誓,“季司予最最最喜歡鹿晚星!”
她滿心滿眼都是感動,揉揉他的臉,“既然知道我不會離開你,我們不會離婚,那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季司予仍是搖頭,态度堅決,“我想加一個永久期限,我想得到神仙的祝福。”
他指着已經能看到的那棵情緣樹,“我想讓那上面全是我和晚晚的名字。”
不知是感動還是心疼,鹿晚星的聲線都抖了,“膝蓋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