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予别過臉看向窗外,無所謂一笑,嘴角卻有點蒼涼幽怨,“沒良心的。”
好歹算她的救命恩人,季德都知道過來走個過場看一眼,她竟然連敷衍都懶得。
早該知道她是個心狠的,說不愛了,千方百計要離婚,愛意說回收就回收,對他還不如對待陌生人好。
内心百轉千回,身上的傷像針紮火燎,胸腔像有螞蟻在爬,晦澀的,癢癢的。
李特助能感覺到季司予表面無所謂,但氣息裡很低落。
生病受傷是最脆弱的時候,念叨的第一個人都是最在乎的,隻是季司予好像還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對鹿晚星的在乎。
李特助複雜地說:“前少奶奶的父親于三天前宣布死亡,她最近都在忙父親的葬禮。”
季司予猛然回頭盯他,驚愕過後,又像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那鹿業的官司?”
“越京律師打赢了,法院當庭宣判鹿業先生無罪。”李特助歎氣,“可惜,鹿業先生沒能聽到自己洗清冤屈就去了。”
整間病房因為這件事,而變得沉重。
季司予俊眉擰着,黑眸微眯,“是人為,還是……”
“醫院出具了死亡證明,是病逝,顱内淤血嚴重堵塞了神經,這段時間一直是在ICU裡吊着命。”
就算脫離生命危險,也永遠醒不過來了,隻不過讓鹿家人有個念想和希望。
季司予臉龐深沉,半晌不語。
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死的時機太湊巧了。
正好是官司開庭當日,正好鹿晚星被綁架,等一切化險為夷,鹿業的死亡能給鹿晚星的心口狠狠插一把刀子。
沒什麼比以為看到希望,卻被迫徹底絕望,使人更加痛苦。
他琢磨着,想到什麼,“溫硯禮的父親溫興邦好像還沒退休,正區空軍司令官。”
李特助不解,“是的,但溫司令太忙了,鮮少回京都。”
季司予打消了那一絲念頭。
溫硯禮這個從商的軍二代,在軍區醫院恐怕沒這麼大的權利,或許是他想多了。
他忍痛支起身子,命令:“去幫我辦理出院。”
李特助瞪圓了眼,“您不要命了?!醫生都說了讓您好好休息!”
“一點皮外傷,死不了,前嶽父去世,我不出席葬禮不合适。”
鹿晚星被綁架的事,不知道警局那邊的審訊結果出來沒有,他不去,難道要等着莫名其妙的黑鍋又往他頭上扣。
李齊皺着一張苦瓜臉,“您好歹再躺兩天,等傷口結痂再下床。”
“快去。”
李齊拗不過他,隻好去幫他辦理出院。
回到病房的時候,李齊拿着一副木制拐杖進來。
季司予眉頭皺緊了,“你見過哪家總裁用這種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