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哭腔的聲線,執拗喃喃:“那條魚是我,晚晚是我的水,我們說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沒保護好魚,我該死……”
鹿晚星沒聽清,季司予明明隔得遠一點,卻能聽清。
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他彎腰湊近,捏了捏小傻子的耳垂,“别裝了,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也能看見我。”
很古怪,這個小傻子在他的精神世界裡,好像擁有着獨立思維?
捏耳垂的力道重了點,他質問:“為什麼在上一扇門裡拿模型砸我頭,你想造反?”
季三歲将他的手扒拉開,悶悶不樂,拿被子把整個腦袋都蒙住。
鹿晚星看得很心疼。
季司予面無表情,隔着被子戳他腦袋。
“别以為你避而不談,使小性子,這件事就可以随便揭過去,我時間有限,我必須得到答案。”
季三歲氣悶,猛地探出頭,哼哼着瞪他,“那你直接去最後一扇門吧。”
随着話音落下,季司予發現周圍的景象再次坍塌,眨眼間,又回到最初的走廊。
這次走廊上沒有了之前那麼多扇門,更像是長長的通道,隻剩盡頭的唯一一扇門。
他忽然意識到,他似乎不是這個精神世界的主人,那個小傻子才是。
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一切似乎說得通。
他靠深度催眠,了解那三年裡缺失的記憶,探索那部分錯誤神經,怎麼不算入侵那個傻子的地盤。
他快步走到那扇門面前,打開。
八音盒悠揚清脆的旋律随着傳來,這次又是在閣樓。
不同于之前某一扇門裡的閣樓,這次多了許多畫架、飛機模型。
那個小傻子坐在小書桌前,弓着背,咬筆尖,像在思索如何遣詞造句。
季司予輕了腳步聲走過去,發現他在寫那封信,盡量不打擾他。
随着那句落筆,季三歲才緩緩回頭,通紅着眼圈,鼻尖吸吸,咬着薄唇抹眼淚。
他忍着委屈哭腔,跟季司予對視,“我……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季司予一怔,“什麼意思?”
季三歲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最後的記憶停在被晚晚推進手術室,之後就好像一直在睡覺,我再次醒來,就是你進入到這裡。”
季司予懂了,“你的意思是,我用催眠療法喚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