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裡,季司予雖然不是那個傻子,卻跟那個傻子一樣,性格執拗倔強。
他明顯是想見她一面,沒見到人之前,或許真的會淋一晚上的雪。
季司予一旦瘋起來,跟她的阿予一樣,會玩命那種。
她掐裙擺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還是起身,跟溫硯禮說了句:“我去上個廁所。”
“晚星……”
溫硯禮想說,卧室就有廁所,但鹿晚星走得極快,三兩步就下了樓。
他給自己滿上一杯奶茶,斂下眸底的失落,學着鹿晚星剛才那樣,一飲而盡,看着監控畫面呢喃: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最後一兩天。”
……
池良和李齊并沒走,兩人點了外賣,坐在車裡吃,守着季司予。
别墅客廳的燈突然亮了下,有人打着傘出來。
季司予長卷的睫毛上全是雪點,頹暗低垂着眼,一直等有腳步聲走到跟前,他才恍然擡眼。
注意到鹿晚星還穿着進去前那套衣服,每顆扣子系得一絲不苟,他莫名笑了下,心裡緊繃的那根弦,松動不少。
還好,沒睡。
鹿晚星走到距離他半米的位置停步,見他還在笑,秀眉擰起,“季總,你擾民了。”
“我……沒有發出聲音。”
一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都不像他了。
鹿晚星扯謊,“門口有報警器,一直在響。”
他像是沒有一點脾氣,很乖,僵硬的雙腳緩慢後退兩步。
鹿晚星沒什麼表情:“回去吧,我說過,我們都應該有各自的新開始,我已經跨出那一步了,該你走出來了。”
“能再回答我幾個問題嗎?”季司予聲線吃力。
鹿晚星微點頭。
“你真的要跟溫硯禮談戀愛?”
她目光别向旁邊,極輕地“嗯”了聲。
“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我?”
她幾乎秒答:“不能。”
“……”
她的答案那樣果斷,那樣紮心。
季司予挪着僵硬的雙腿,走到她面前,緩緩放下膝蓋,跪在雪地裡,跪在他最愛的女人腳邊。
矜傲如他,此刻虔誠仰視,伸出被雪凍紅的指骨,卑微地抵着女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