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闆微微一笑,卻沒有半點退讓:
「很是抱歉,傅先生,打手沒輕沒重的。」
「但現在既已得罪,我讓他們把人放了恐怕也無濟于事了吧?隻能,就這麼談了。」
我從皮箱子裡取出了袋中的半副國際象棋。
不是橡木色,而是深棕色的那半副。
往空蕩蕩的桌子上一放,就開始擺殘局。
剩下的棋子不多,殘局鋪得很快。
最後一手落下,我說:「談吧。」
錢老闆娓娓道來:
「我們做的是南來北往的生意,承接了裴叙的一批大貨,要借霍家的道,霍枭一直扣着不放。您也知道這幾年裴叙和霍枭之間幾乎是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連帶着我們這些底下的人也跟着遭殃。」
「您是他們的父親,您如果出面調停……」
我攤了攤手,顯得有些遺憾:
「那恐怕得讓錢老闆失望了。他們的事情,我現在也管不了。」
「那真的可以說是相當遺憾了。」
錢老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一個眼神,打手就把沈宋摁在地上。
沈宋雖然也是練家子,但怎麼可能比得過真槍實彈裡出來的打手。
隻幾下,連皮都被搓紅了。
他們不知道沈宋是沈家的小少爺,隻是在我們三個人裡挑準了沈宋最好下手,看起來沒有什麼背景,拿來殺雞儆猴再好不過。
「出面調停,我确實做不到。」
我沉思了片刻,起手握住了一個「兵」,微搖着擲在桌面上敲了敲。
「但是如果,錢老闆隻是想把貨借着霍家的道送出去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6
打手帶走了陸叔和沈宋作為人質。
錢老闆走後,我咬着煙,洞若觀火地望着棋上瞬息萬變的局勢。
推演了幾手後,我把手裡的「兵」用打火機點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