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7頁)

而年世蘭也許真的是運氣好,年府送來的那個産婆也是一片忠心。在兩人的齊心合作之下,年世蘭不僅活了下來,雙腿也隻是輕傷。

頌芝和産婆,救了年世蘭的命是真,但是擾亂了宮廷秩序也是真。于是胤禛下令,賞銀百兩,綢緞八匹,但也得受二十大闆。現下兩人剛受完刑,待在各自的屋子裡養傷。

等年世蘭月子坐完,自然就可以下地了,最多就是行走之間有些不便。隻是可能無法正常行走這件事,自然是沒有人會和她說的。

(周四接到通知,下周六有個考試。所以近期要複習備考,更新會少一點。考完了以後再寫個論文,結業了就不用每個周六也花大半天的時間來上課了。T.T可以睡懶覺開心寫文了。)

因着五公主的誕生,年世蘭再度成為了華妃。不過因着年羹堯一族的敗落,此時的華妃和過去的華妃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而五公主因為在年世蘭腹中時就多災多難,出生以後也是小病不斷。孩子太小喂不下藥,便是乳娘們天天喝了又苦又澀的藥,化為乳汁再喂給她。

年世蘭死裡逃生,終于接受了自己産下的是個公主不是皇子的現實。起初,在奶娘抱着公主過來讓她看看的時候,她還有點排斥。可等到小小的孩子真的蜷縮在她的臂彎,她低頭看着公主白嫩的肌膚迎着光散發着朦胧的光暈,還不自主地往她的懷裡鑽了一鑽,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真的讓她無法抗拒。

年世蘭知道,從小到大,她總是被别人保護着。從父母,哥哥,再到進了雍親王府嫁給胤禛,就算是女人之間殺人不見血的算計裡,胤禛也總願意多偏袒她一些。她驕矜,自傲,恃寵而驕,她不在乎别人怎麼看她,她隻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保護着她的人,依賴着憐惜她的人。

如今,也終于有人要依賴着她,仰仗着她給予全心全意的保護了。

胤禛給公主賜名念同,取念念不忘,同心同德之意,又暗合了年世蘭的姓氏。華妃感動萬分,自己則給念同取了個小名,叫芃芃,希望念同能如野草一般蓬勃生長,生命力頑強。

讓大家意外的是,華妃自己主動拒絕了晉封大禮。隻說是此次生産傷了身子,要好好調養。而且她在位份上幾經升降,也不好意思再辦晉封禮。

胤禛聽到這請求的時候,常年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幾分愕然,不過也就是瞬間而已。他拍了拍年世蘭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覺得她曆經生産,仿佛一夜之間都成熟了許多。一來她說的也是實情,現在太醫也不知道她的在坐完月子以後能恢複到什麼程度,能否正常行走更是一個未知數。二來這樣的話,宮中也能節省下一筆開支。

“隻是這樣,太過委屈你了。”

年世蘭側着臉,在胤禛的脖頸處蹭了蹭,龍涎香的氣息一如既往的熟悉,帶着幾分讓她安心的味道:“隻要皇上明白臣妾,那臣妾的委屈就算不得委屈。臣妾無福,此次隻是公主,沒能誕下皇子,還望皇上……”

話未說完,胤禛就擡手按住了她的嘴唇:“咱們的孩子,不論男女,都是最好的。公主也好,女兒貼心,将來定然是個如你一般的美人。朕會給她指一門好親事,讓咱們的公主幸福快樂一輩子。”

走出映水蘭香,蘇培盛颠兒颠兒地跟在胤禛的轎子旁邊:“皇上,剛才内務府的人來回報,說現在剩的歡宜香不多了,得再新制一批。讓您再看看配方,免得底下的人不小心,給配錯了。浪費了東西倒不是什麼緊要的,主要現在有了小公主,他們做事也得多小心些才是。”

“華妃素來愛香,如今又推脫了晉封禮,在這歡宜香上多費些功夫也沒什麼,就照最初的方子……”胤禛瞥了一眼蘇培盛,想起了年世蘭的病容和念同可愛的模樣,皺着眉頭捏緊了手上的翡翠珠串,有些煩躁地甩了甩,“罷了,還是先不制了。華妃現在在病中,公主又總是生病咳嗽,怕是聞不得這些。若是華妃的人來取,就說用完了,在圓明園一時間也制不了新的,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嗻,奴才這就着人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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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了!快拉上來看看!”眉莊指着水面,帶着些小激動催促穆嫔,讓她把手裡的竿子收起來。穆嫔也是眼疾手快,用力一拽,一尾魚兒就被拽出了水面,在半空中奮力地搖着尾巴,想要掙紮着下來。一旁的小太監趕忙把水桶拎過來,把魚兒從魚竿上取下,放進了桶裡。

黛玉端詳着這桶裡的魚兒,雖說不上大,也有半尺多長。她笑着說:“穆嫔姐姐好生厲害,這不一會兒就釣了兩條魚,今晚可是有口福了。”

“本宮從小在草原上長大,騎馬打獵就是個中翹楚,好多男子都比不過本宮。今兒頭一次釣魚,沒想到也可以這樣順利。惠妹妹、玉妹妹,今晚本宮做東,到本宮那裡吃魚宴。本宮的父王新給本宮送來了個廚子,做得一手好菜。不僅會做本宮的家鄉菜,還會不少地方的菜系。今兒托你們倆的福才釣了這兩條魚,你們倆可不許跑。”

重陽後,下了幾天的雨,這氣溫就随着秋雨飛速降了下來。如今這圓明園裡,已全然不似夏天時生機勃勃的綠樹濃蔭。植物們都紛紛換上了或紅或黃的秋裝,帶着深深淺淺的涼意,跟着秋風旋轉飛舞,被打濕為來年的輪回。

今日好不容易放晴,黛玉難得的好興緻,想起過去在大觀園垂釣的樂子。就讓小晨子做了把魚竿,約了眉莊,挑了個魚兒多的臨水處釣魚玩,正好也帶着兩個孩子出來透透氣。

兩人坐了半個時辰,這魚兒也不知是變聰明了還是什麼,沒有一點動靜,讓兩人都有點氣餒。正好穆嫔也出來逛,看到兩人在這鼓搗,一臉興奮地躍躍欲試,說自己從沒有釣過魚。可巧的是,可能她真的在狩獵這方面有些天賦,同樣還是半個時辰,便釣上來了兩條魚。

“穆嫔姐姐盛情邀請,嫔妾哪裡會推辭呢?也就是玉妹妹鬼主意多,嫔妾可從沒想過在圓明園釣魚這樣的鬼點子。”

“姐姐做東,妹妹自然是要去的。姐姐真不愧是蒙古女子,打獵釣魚樣樣在行。妹妹每每讀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都好像親眼看看是個什麼樣子。妹妹久在深閨,真希望能如姐姐一般,去看看草原的景象。”黛玉說得滿臉憧憬,仿佛眼前就是那般景象似的。

“你既然想去,那明年秋狝,朕便帶上你們一起去。”

衆人回頭,見是皇上,忙起了身齊聲說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說起秋狝,穆嫔自然是最感興趣的那個:“皇上,咱們明年要去秋狝了嗎?臣妾好久沒有騎馬了,可是期待得很呢!”

穆嫔的活潑是後宮裡獨一份的,和之前的淳兒不一樣。如果說淳兒像櫻花,熱熱鬧鬧太天真又爛漫,卻容易在風雨中凋落,須得精心呵護才好。那面前的穆嫔就像是田野裡大片的向日葵,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絢爛,又帶着可以四處生長的堅韌,向陽而生,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