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心知肚明,程嘉興沒相中她。
他回答傅時延的那句“目前合适”,果真是官方客套,在衆目睽睽下保全她的顔面罷了。
雖然相親目的性明确,無所謂動不動情。條件匹配,眼緣不讨厭,便可以來往相處,但他是程嘉興,不是普通男人。
門當戶對的基礎上,起碼要有一點心動。
一潭死水的婚姻不是他的追求。
文笙心裡松了口氣。
倘若程家拒絕了傅家,憑傅夫人的傲氣,一年半載是沒心情撮合了。
也不排除傅夫人挂不住臉兒,非要把她嫁進豪門,馬不停蹄物色下一個青年才俊。
程太太招呼程嘉興過去,瞧好戲似的,“笙兒打錯牌了,她要悔,你依不依她?”
程嘉興望向文笙,她坐姿筆直,僵硬貼着椅背。
“按規矩來。”
程太太早知這個兒子不解風情,沒想到他如此不解風情,恨鐵不成鋼瞪他,“什麼話呀?你帶錢了嗎,笙兒輸不少呢。”
程嘉興相當有風度,掏出皮夾裡的全部現金,墊在文笙的桌布下。
她推辭,“不用,程先生!”
“無妨。”
他站在程太太的側面,“我公司有會議。”
“又有會議?”程太太蹙眉,“你晚上單獨和笙兒吃頓飯,多聊聊。”
“改日吧。”公事和私事,程嘉興毫無商量餘地選擇公事。
傅夫人轉動着手裡的白闆,今天人多,又都算是長輩了,的确沒辦法親近,因此沒為難他,“笙兒,你送一趟嘉興。”
“不必了。”程嘉興隔着衣袖輕輕摁住文笙手臂,“我自己走。”
“笙兒樂意送你。”程太太又鑿補了一句。
文笙跟着程嘉興繞過麻将桌,往門外走。
和傅時延擦肩而過的一霎,他一張臉晦暗莫測,陰不是陰,晴不是晴的。
她胸口一咯噔。
程嘉興回頭凝視她,“文笙?”
她回過神,加快了步伐。
乘電梯到一樓,程嘉興并未立刻走,而是停下,鄭重其事說,“輪到我送你了。”
文笙一怔。
“徽園有少數男客不尊重女性,在你唱曲時行為不端。避免你撞上他們,我送你回去。你完成了任務,我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