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的印象裡，他貴公子的氣度從沒崩塌過，更沒失态過，床上動情之際的粗犷猙獰不算數。
她調整了情緒，“你送我回去，那你進門嗎？”
“沒想好。”傅時延不給确切的答複，像是吊着她，逼她開口求他。
“文笙，我幫你請假嗎？”黎諾從食堂出來，叼着包子，在入口沒往裡走，也沒往裡瞧。
“請假——”文笙欠了欠身，朝外喊。
“你再請一次市場營銷就挂科了啊！”教學樓距離洗漱房很遠，黎諾提醒完她，一路狂奔去上課。
文笙跟着傅時延走出學校。
紅旗l9仍舊停在老地方。
特隐蔽。
像他們之間這場見不得光的情事。
既刺激，又背德。
文笙下意識望向後座，昨晚項鍊的盒子擱在座椅上，他下車沒拿，這會兒沒了。
“你從華家來嗎。”
傅時延調頭駛出大學城街，“嗯。”
果然是給華菁菁了。
千萬天價拍下的項鍊，給名義上的未婚妻是理所應當。
給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妹妹陪嫁，才奇怪。
車上開了廣播，一男一女在吵，女人指責男人變态，家暴，男人指責女人出軌、不賢惠。
主持人勸和，女人哭訴苦衷，男人的左臂和右腿殘疾，是娘胎的病，從小遭歧視，心理扭曲性情狠戾，婚後經常發脾氣，摔砸家具，日複一日打罵她，家暴不易取證，離婚也離不成，她煎熬了十多年身心俱疲，和單身的鄰居大哥好上了。
男人得知她出軌，險些把她打死，盡管救活了，需要終身挂着尿袋。
廣播裡的女人哭一聲，文笙的眼皮抽搐一下。
聽得她心驚肉跳。
“你在播什麼？”
傅時延扶着方向盤，一張臉無波無瀾，“紀實采訪。”
“換台吧。”
“學一學她的自救方式，對你有好處。”他不換，反而調大了音量。
文笙渾身在顫，分不清是恐懼，是生氣。
“傅時延——”她牙齒磕絆，叫他名字也斷斷續續。
他拐出十字街口，踩了刹車。
抄起置物櫃的煙盒和打火機，沉默下去，“砰”地甩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