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頭一皺,耿夫人如坐針氈。
傅夫人娘家有的是錢,與耿家結親不是圖錢,圖老耿和傅懷峰是同僚,互相扶持,紮穩根基,壯大家族蔭蔽後代子孫。
提錢太俗了。
何況耿夫人有耳聞,文家母女是“吞金獸”,文父私生子的爛攤子至今沒完全了結,那個女醫藥代表不是省油的燈,月月鬧,年年讨錢,一樁樁的無底洞,沒有家底也養不起。
嫁耿家,耿家負擔,是心照不宣的。
耿夫人又補充,“我們二女婿是電視台的副台長,笙兒婚後呆膩歪了,想工作,去挂個職,二女婿可以做主。”
“我問世清的打算。”傅時延不耐煩了,丢掉沒吃完的橘子,抽出紙巾擦手,“一輩子閑在家嗎?”
“時延!”傅夫人呵斥,“世清的腿有毛病,他能幹什麼?”
“身殘志堅,男人必須有志氣。”傅時延又丢了紙巾,他後仰,陷入寬大的沙發,雙臂展開,盛氣十足橫在邊緣,“世清娶文笙,最好有一份差事,否則免談。”
“你今天吃槍藥了?”傅夫人納悶兒。
“我同意。”始終啞巴的耿世清突然開口,“笙兒小姐願意嫁我,她什麼要求我都同意。”
文笙心猛地一沉。
煙霧熏的傅時延眯起眼,盯着耿世清。
“我會在大姐夫的公司謀一份差事,直到大哥滿意。”
四目相對。
耿世清通情達理,性子又安分,傅時延再為難他,顯得太強勢,太沒道理了。
他撚煙頭,目光落在熄滅的火星子上,“那我等着看你的表現了。”
保姆燒好了菜,傅懷峰邀請耿家入席。
耿世清親手倒了一杯酒,走過場先敬了傅懷峰夫婦,然後一本正經朝傅時延舉杯,“我敬大哥。”
他一飲而盡。
杯口向下,一滴不剩。
禮數十分到位。
傅時延摩挲着酒杯,似笑非笑,“我心領,但不喝了。”
“時延,世清第一次敬你酒。”傅夫人示意他喝。
“待會兒開車,不方便飲酒。”他仍舊拒了。
“以茶代酒吧。”耿先生圓場,“世清是閑人,喝醉了不要緊,傅公子忙,喝酒誤事。”
傅時延總算給了耿先生面子,和耿世清碰了杯。
耿世清坐下,左邊是耿夫人,右邊是文笙,他低聲問,“你吃什麼菜,我幫你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