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世清起身,“大哥,我送您出門。”
傅時延沒理會他,隻看着文笙。
她不由抓緊了碗口,抓得十指震顫。
片刻,男人戴上手套,“不必了。”
揚長而去。
入戶門“砰”地關住,文笙一激靈。
耿世清擰眉,坐下問她,“你哥哥脾氣很差?”
她失魂落魄的,傅時延真這樣狠心。
舍得她嫁給瘸子。
“時延的脾氣不好不壞吧,他有軟硬不吃的毛病。”傅夫人捅了捅文笙胳膊,示意她斟酒。
“大人物嘛,都有脾氣的。”耿夫人笑,“世清啊,你大舅哥是厲害角色,市裡的青年俊傑,你娶了笙兒,以後仰仗你大舅哥,要好好相處——”
文笙撂下湯碗,追出去,在台階上氣喘籲籲,“哥”
男人腳步一頓。
背對她。
“時延哥。”她又喊。
他終于轉身,一張面孔波瀾不驚,像是無邊無際的深海。
海底有滔天的漩渦,足以溺死人,海面又風平浪靜。
文笙胸口急促的起伏。
傅時延摘了手套,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凝視她。
“怎麼了。”
他立在院子的一塊瓷磚上,陽光照射出颀長的影子,覆蓋在她頭頂。
文笙咬着唇,光影是柱狀的,灼白濃烈,從他短發和衣領間傾瀉,映得米白色大衣輪廓昭彰,他有五分暖意,更有五分涼意。
傅時延是明知故問。
“你去哪?”她艱難開口。
“公司。”
“我也去公司。”
傅時延淡淡嗯,“耿世清腿瘸了,不是沒長腿,他陪你去。”
文笙哀求,“你送我一趟行嗎?”
他撣了撣衣袖,語氣沒什麼感情,“不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