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撣了撣衣袖,語氣沒什麼感情,“不順路。”
“哥”她沒轍了,又喊他。
傅時延不搭腔。
文笙吸鼻子,“你捎上我吧,我不想在老宅。”
“理由。”他咄咄逼人。
“耿家人在。”
“你不嫁耿家,也會聯姻王家,孫家的公子,侄子。傅家養大你,供你母親續命,解決文家的麻煩,不是白費心力的,你有你的責任,你的代價。”
“我還你情。”她低下頭。
“你拿什麼還。”
傅時延逼得太狠,逼得她哽咽。
“我拿全部還。”
“你的全部是什麼。”他挨近,居高臨下俯視文笙,“可憐的工資,喊一聲哥哥的甜言蜜語?”
文笙情不自禁抽搐,“你先帶我走,我會還你的。”
傅時延伫立不動。
幽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臉上鑿出一個洞。
“時延!”傅夫人這時也追出玄關,“你耿叔叔和耿阿姨沒吃完飯,笙兒不能走。”
耿家是專程為文笙而來,商量訂婚的,女方不聲不響地撤了,是傅家失禮數。
傅時延睨了一眼客廳的落地窗,耿家夫婦和耿世清正觀察庭院這一幕,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又睨了一眼文笙,她瑟縮着,麋鹿一般的眼神,無助,依戀。
不知道他是否抛下她,那樣戰戰兢兢的期待。
傅時延收回視線,移向傅夫人,“公司派文笙去外地培訓,耿家突然登門,她沒請假。”
他泰然自若,傅夫人卻沉不住氣了,“笙兒嫁了耿家,不需要辛苦工作,何況有的是清閑的肥差,耿家人脈廣,缺她一個崗位嗎?”傅夫人招呼文笙,“你馬上進屋。”
“母親的眼力好,識人最清,您見過耿世清了,認為他是良配嗎。”傅時延有條不紊,又雲淡風輕。
偏偏化作一把刀,插在傅夫人的心窩。
“傅家不計較文衡波的流言罵名,這些年對文笙視如己出,做主她的婚事是應當的。如果對象是耿家的殘疾,上流圈會怎樣評價傅家,傅家的親生女兒會嫁瘸子嗎。”
傅夫人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消失。
她直勾勾盯着傅時延,傅時延也盯着她。
好半晌,傅夫人無動于衷,“你不是回公司開會嗎?别耽誤你的時間,司機送笙兒。”
是試探,亦是最後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