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令文笙難以預料等待她的到底是什麼。
一進老宅，傅時延讓何姨炖一鍋鲫魚豆腐湯，蒸瘦肉蛋羹。
何姨疑惑，“您不是嫌鲫魚刺多，一貫不吃嗎？”
“偶爾饞魚湯了。”他一邊脫外套，一邊走向入戶屏風，“炖久一些，魚炖爛了，小心撈出魚骨。先過濾，再倒入鍋裡。”
“是。”何姨疑惑不減，去廚房準備食材，捅咕另一個保姆，“傅公子吃鲫魚了。”
保姆沒擱心上，“他挑食，同樣的豆腐，北豆腐，嫩豆腐，鹵水豆腐，哪種油煎哪種豆腐，多大的火候，差樣兒了，他是一口不沾，舌頭精确着呢！”
“是不是文小姐喝啊？”何姨靈光乍現，“她昨晚買了不少藥，風風火火跑上樓，挺避諱我的。”
保姆摘了圍裙出門買魚，何姨清洗着炖湯的工具，腦子東拼西湊，一會兒是傅時延，一會兒是文笙，漸漸合成一幕。
她驚出一身冷汗。
“何姨！”
傅時延喚了她三、四聲，不禁拔高音量。
她回過神，撂下手中的湯鍋，“您吩咐。”
傅時延審視她，“燒菜别放辣椒和重口味的醬，魚湯放幾顆紅棗。”
何姨忙不疊點頭，“您口味清淡，不囑咐我也記得。”
他笑了，“何姨算是我半個乳母，自然處處為我着想，為我考慮周全。以後在傅家，有任何流言蜚語牽連了我，何姨可要護着我，澄清流言。”
何姨一懵，咂摸他這句話的滋味。
傅時延已經走出廚房。
唇角的笑意收斂得幹幹淨淨。
傅夫人晚餐後試用了那款美容儀，提拉祛皺的效果很好，她給孫太太打電話道謝，孫太太正在去開發區的路上。
“也是巧合，我在一中心醫院遇到傅公子和笙兒小姐。”孫太太歎了口氣，“華夫人脫離生命危險了，轉進監護室了，不過華家多災多難，傅公子哪有心思出席笙兒的訂婚宴啊，大操大辦也不合适了。”
傅夫人面色一變，“笙兒也在醫院？”
“是啊。”孫太太沒察覺出問題，“她犯了腸胃炎，傅公子陪着的。”
“打擾你了，咱們改日見。”傅夫人迅速撥給一中心醫院的副院長辦公室。
時延沒這麼清閑。
華夫人可不是在普通監護室，是重症監護室，生死未蔔，笙兒僅僅一個腸胃炎，他沒必要小題大做。
老宅有的是保姆、保镖，再不濟，他的助理、秘書，笙兒的同學，個個兒都能陪她，用不着他上陣。
何姨說，笙兒中午吐了。
嘔吐
傅夫人的心髒這一刻幾乎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