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頁)

文笙睜開眼,雨點子噼裡啪啦澆在臉上,朦胧潮濕的視線裡,是程嘉興捂住右臂,鮮血從指縫間往外流。

染紅了純白的西裝。

這一刀,本應該貫穿文笙的胸口。

耿世清行兇之際,手晃得厲害,程嘉興來不及抓住他,萬一抓偏了,救不下文笙,反而紮得更深。

危急關頭,程嘉興舍了胳膊,貼上刀刃,替她擋了。

刀口深可見骨。

紮入了肉筋。

錐心的疼。

分不清是汗水,是雨水,程嘉興的衣服濕透了,西裝和襯衫粘連在一起,稍稍一扯,傷口又滲出血。

文笙顫聲顫氣,“程先生”

“程嘉興!你老子都不敢惹我,你算哪顆蔥,敢惹我?”耿世清罵罵咧咧,托住那條瘸腿爬起來,又刺向文笙。

程嘉興一把拽住他,“她好歹是傅家的小姐!你捅了她,後果耿家擔負不起。”

“我他媽在圈子裡成笑柄了!人人挖苦我,沒娶上世家小姐,給傅家開車的司機女兒也娶不上!什麼狗屁的和平分手!你信嗎?他們嘲笑我!”

耿世清雙目猩紅,憤怒到極點。

他雖然殘疾,終究是個大男人,力量不弱,刀刀亂砍,仿佛癫狂了。

程嘉興隻防守,不攻擊,加上受了傷,戰鬥力削減,肩膀又被狠狠剮了一刀。

兩名保安聞聲趕來,這幅場面太粗暴血腥,一時呆滞在原地。

“報警了!”不遠處有家屬大吼。

“他住8号病房,保姆日夜伺候着,爹媽氣派十足,像是官員大老闆,他想紮死女孩,估計有感情糾紛。”

“要不是那個白西裝的男人及時出現,女孩就死了!”

程嘉興左手牢牢控制住耿世清,不許他靠近文笙,血肉模糊的右手忍痛一劈,劈在他後頸,他腦袋一麻,跪倒在地。

保安一南一北包抄,耿世清龇牙咧嘴撿起刀,在空中比劃,“你們滾開!”他刀尖沖着文笙,“我媽求你來瞧瞧我,你不肯瞧!不給我媽留情面,裝清高的賤貨!你早不是雛兒了!”

文笙吓得發抖,五髒六腑一揪一揪的。

“是他對不對!”刀尖轉換了方向,沖着程嘉興,“他睡了你!”

程嘉興護在文笙前面,“耿世清,我和她沒有逾越過底線。”

“不是你”刀尖來來回回,“奸夫一定是你學校的!我戴了綠帽子,我廢了他!”

鳴笛聲從大門外響起,一簇車燈照射進來,車才停穩,傅時延跳下駕駛位。

他舉着傘,步履飛快,直奔文笙。

昏暗的夜幕下,她在一個男人懷裡。

滿身泥土,長發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