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花梨木大門外,泊了一輛車。
程太太正要按門鈴,傅時延一鳴笛。
“傅夫人——”她笑盈盈迎上,發現後座的傅懷峰,一失神,“傅先生也在啊。”
程太太以為傅懷峰下飛機直奔市裡辦公了,畢竟他出國一星期,公務堆積如山,樁樁件件要請示他,沒料到,他先回老宅了。
“程太太怎麼不打招呼登門了?稀客啊。”
“為了嘉興嘛!”程太太亦步亦跨入院子,“耿家出事,笙兒解除婚約的消息傳遍了,嘉興的心思又活泛了。”
傅夫人步伐一頓,又狠狠瞪了傅時延一眼。
他孟浪不羁的作派,“耿世清是殺人犯,不撇清關系,會牽連傅家的名譽。”
“你總有借口對付我!”傅夫人進屋,傭人伺候着,客廳忙忙碌碌,無人留意傅時延和文笙沒進來。
男人伫立在一棵嫩綠的柿子樹下,枝杈的窄影照在他眉心間,一股陰鸷氣。
“程太太登門,你知情嗎。”
文笙沒隐瞞他,“知情。”
“跟定程嘉興了?”
她不吭聲。
“裝什麼啞巴,說話。”傅時延不耐煩。
文笙不曉得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逼近一步,“程嘉興什麼底細,什麼品性,外面是否養了女人,他的一切,你了解嗎。”
不了解。
文笙無言以對,舔了下唇。
“自由戀愛,對嗎?”傅時延意味不明笑,掐住她下巴,“挺有主意的。”
她害怕有人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推他的手。
傅時延掐得緊,推不開。
他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她臉蛋,摩挲了半晌,手抽離她的臉。
轉身回客廳。
傅懷峰坐在内廳,端着茶杯,無視了程太太。
傅夫人察覺到他的怠慢,提醒他,“懷峰,嘉興救了笙兒,你這是什麼态度?”
傅懷峰最講究場面禮數,即使是不和睦的同僚,他也不顯山不露水的。
今天少有的失态。
“程太太,多謝嘉興了。”他說完,撂下杯子,徑直上樓。
傅夫人莫名其妙,不得不圓個場,“懷峰倒時差呢精神不濟,脾氣也暴躁。”
程太太笑得勉強,“無妨傅先生清廉,不喜歡與我們商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