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太笑得勉強,“無妨傅先生清廉,不喜歡與我們商人來往。”
文笙掃了一眼二樓,又掃了一眼程太太,手肘不着痕迹捅傅時延,“傅叔叔和程家有什麼過節嗎?”
“沒有。”他面孔無波無瀾,解着西裝扣,“平時很少接觸。”
程先生一直沒露面,而傅懷峰的地位當然不可能先和程家走動,生疏也是情理之中。
傅時延把西裝交給傭人,在程太太對面坐下。
“程大公子早幹什麼了?”他翹起右腿,架在左膝上,閑閑懶懶靠着沙發,“既然相中了文笙,大大方方承認,傅家是同意的,他不表态,傅家才選了耿世清,鬧得這幅局面。現在傅家要顧及耿家夫婦的面子,三年之内,笙兒不能有動靜了。”
“三年是不是太久了?其實有一年半載的,外界就漸漸忘了這茬了。”程太太賠笑,“嘉興是直性子,男女之事不會彎彎繞繞,徽園那天見面,笙兒不收他的禮物,更不愛搭理他,嘉興誤解笙兒沒相中他,他一貫不糾纏女孩子的,所以連電話也沒打。”
“誰規定三年的?”傅夫人駁了傅時延。
他捧着茶托,喝了一口,“您不擔心耿家了?”
“又不是談婚論嫁,交往而已,先不公開,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何姨這時從玄關請進一個男人,“夫人!程家的大公子來了。”
文笙立馬扭頭。
傅時延也望向門口。
程嘉興穿着病号服,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長款風衣,随行的司機拎着一些貴重禮品,畢恭畢敬擱在玄關櫃上。
他經過文笙,眼眸溺着笑意,“傻了?”
文笙确實沒想到,他傷口還在恢複期,卻特意過來一趟。
以示鄭重。
礙于長輩在,她沒回應。
程嘉興走到沙發的正中央,略鞠了一躬,“傅伯母,襯衫的袖子太服貼,容易擠壓傷口,恕我衣冠不整了。”
“傷勢要緊,不計較的。”傅夫人示意他坐,“嘉興,我本打算明天去醫院瞧你的。”
“我是晚輩,哪有您親自去瞧我的道理?”
何姨端了一杯新茶上桌,程嘉興沒喝,将那杯茶遞給傅時延。
傅時延視若無睹,抻了抻褲線,“室溫多少?”
“26度。”
“調低。”他吩咐保姆,“什麼季節了,熱得出汗,以後我的茶水晾成溫的。”
程嘉興聽出是下馬威。
不肯接這杯茶。
他不疾不徐收回茶杯,提起茶壺斟了一杯五、六分燙的茶水,再次敬傅時延,“傅總工。”
男人一瞥他,詫異挑眉,“程總工敬的茶,我哪裡敢喝呢?你我在商場平起平坐,論年紀,你虛長我一歲,應該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