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程太太一把拽住，“你是客，懂不懂規矩！”
文笙抹了下眼淚，擠開衆人，跑出去。
傅夫人一瞧，傅時延的衣領敞着，襯衫皺巴巴，頓時面色鐵青。
礙于程家母子，不得不粉飾太平，“你又訓斥她了？”
程嘉興蹙眉，“又？”
傅夫人一副無奈表情，“這對兄妹啊，哥哥脾氣大，妹妹又惹他生氣，偶爾時延逗她玩，她不樂意，開始耍小性子，時延偏偏不哄她，拌嘴吵架、砸東西，是常有。”
程太太噗嗤笑，“傅公子你是哥哥，和妹妹計較什麼。”
傅時延不置一詞，視線仍舊定格在程嘉興身上。
四目交鋒，程嘉興語氣幽涼，“雲航集團與北航集團在商場競争厮殺，我用過不光彩的手段，傅總工也用過，若是你公報私仇，實在不像君子。”
“我從來不是君子。”傅時延絲毫不介意，“争名逐利，做小人又何妨呢。”
程嘉興心平氣和，“你不同意我和文笙的理由。”
“沒理由。”他整理着褶亂的襯衫，“非要一個理由，我看你不順眼。”
“時延！”傅夫人呵斥。
傅時延瞥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秘書，“我有公務，不送程總工了。”
他下了逐客令。
程嘉興臉上噙着一抹笑，伸手拍了拍傅時延的肩膀，沉重緩慢的節奏，這動作，不友善，是淩駕之上的，霸氣警告的。
兩三秒，程嘉興轉身離開。
他們下樓，秘書上樓。
傅時延返回書房，坐在桌後。
“早晨耿夫人去醫院探望程嘉興了。”秘書彙報，“愁容滿面進去，春風滿面出來。”
他指腹摩挲着煙灰缸，沒說話。
“程家經商，不敢得罪從政的，也正常。”秘書挺客觀的，“畢竟有萬華集團的前車之鑒，商人們學乖了。萬華老總自恃是老牌企業，得罪了副區長，這級别在您父親面前，是開車門的，可在商人面前，是巴結的大官了。區政府扶持同類型的新企業，打擊得萬華幾乎沒市場了，短短數年，跌入谷底。”
傅時延撩眼皮，“萬華的經營單一，隻有食品，即便不得罪副區長，淘汰是早晚的下場。而程家涉足了娛樂，金融，證券，餐飲，醫藥，在商場廣泛撒網，一個項目黃了，還有其他項目扛着，耿家出手折騰程家，程家确實會吃苦頭，但要折騰垮了，耿家是辦不到的。”
“那程嘉興屈服耿家，是圖什麼呢？”
傅時延手指停在煙灰缸邊緣，“你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