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延在外省約了朋友見面,不是單純來散心的。
北航集團運輸的這批貨踩了海關的紅線,一旦處理不妥,面臨的不止是罰款,甚至查封整頓、新聞通報。而傅時延作為海外合作的負責人,大概率會拘留調查。
耿世清就是例子。
公子哥犯了事,父輩停職,挨處分,整個耿家天翻地覆。
傅時延捅了婁子,傅懷峰如果出面撈他,是違規徇私,官場的大忌;不撈他,光明清白的履曆從此徹底毀了。
一頭是犧牲丈夫,另一頭是犧牲兒子,哪頭都是心頭肉,傅夫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不過傅時延倒不急,一進酒店,慢條斯理走到開放式廚房外的島台上,斟了一杯雞尾酒,又舀了一勺冰球。
房間開着空調,燥得冒汗,文笙脫完外套,去抓冰球。
傅時延手臂舉高,越過她頭頂,“女孩子少沾涼。”
她不依,“渴。”
“有溫白開水。”冰球磕在杯壁,嘩啦響,一滴在濺在文笙的臉上,他食指塗抹掉,“生化妊娠一個月之内禁食冰飲。”
文笙一僵。
手一點點垂下。
傅時延一手握杯,一手摟住她,摁在懷裡,“以後會有的,你年輕。”
她不動。
男人貼着她耳朵,好性子哄,“興許有三個呢,生一個哥哥,兩個妹妹。”
“不要。”她搖頭,“一個妹妹。”
“不要哥哥了?”他挑眉。
文笙撩眼皮,心是混亂的。
分辨不清傅時延口中的她是和誰生。
“你喜歡外甥嗎。”
他伸手,摘了她的帽子,捋着鋪散開的長發,“外甥和外甥女,我都喜歡。”
傅時延含了笑,文笙笑不出。
她在期待什麼呢。
分明不該期待什麼的。
傅時延臨時召開一台視頻會議。
他在北航集團建立了自己的一艘船,船上是忠誠的心腹,安插在各部門,不屬于高層,太引人注目;不屬于基層,沒什麼利用價值;屬于“小有權力”的中層管理。
即使他不在集團,集團的任何訊息第一時間掌控。
傅時延開會,文笙在卧室裡補覺。
商務套房位于16層,落地窗的陽光很濃。
她午睡沒拉窗簾,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