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遊泳。”
“一米二的兒童池。”沈承瀚損得很。
文笙搶他手裡的槳,他站着,船一晃,失去了平衡,破音大吼,“歪了!”
這時傅時延的船追上,伸出木槳一頂船尾,顫顫颠颠地穩住了。
他臂力強悍,屈膝,弓背,全力劃,趕超了。
沈承瀚勝負欲爆發,喊着口号,“寶玑!寶玑!”
船槳砸在湖面,踩了風火輪似的,浪花飛濺。
文笙一邊笑,一邊捂住腦袋,“我頭發濕了!不比了,承瀚哥哥認輸——”
“憑什麼!”沈承瀚瞪眼,“我賣力你享受,你還拖累我,有良心嗎?”
遠處的湖中央,一艘船慢悠悠的,不劃槳,隻蕩漾,偶爾船頭斜了,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搖一下槳,擺正了船頭,再繼續飄。
是男人的手,修長結實,雪白的襯衫卷繞着,腕骨有一件飾品,依稀是紅繩系的楠木珠,隻一顆,不像一大串那樣繁瑣老氣,精緻又幹練。
湖上有十餘艘船,隻有男人的船是木筏的,有遮雨的船篷,棚子的兩端張燈結彩,挂了喜慶的粉皮燈籠。
“哥哥。”文笙指着,“是客人的船嗎?”
傅時延眺望那艘船,“是花船,每年七夕夜,演員扮上牛郎織女的造型,遊湖娛樂。”
“我也要坐。”
“花船貴,一小時300,這船120。”沈承瀚逗她,“沒錢坐,敗家子。”
文笙被逗笑,“我記得你是二代子弟圈中的‘頭号敗家子’。”
“圈内的敗家子們擡愛我,給了我第一的美譽。”沈承瀚面不改色。
漸漸逼近花船,男人的輪廓也顯露。
文笙終于看清了。
是程嘉興。
他面前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一手捧書,一手喝茶。
湖光潋滟十裡春色,絢麗的燈籠彩花在風裡浮動,他白衣黑褲飒飒烈烈,越是清簡素雅,越是奪人耳目。
“傅總工,北航集團已經火燒眉毛了,你倒有雅興。”程嘉興恣意悠哉,沒有回頭,專注翻了一頁書。
他的船又斜了,這次,他沒動。
任由船頭朝向傅時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