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瞞着外人,怎麼還瞞着家裡?”傅夫人懊惱,“你父親天天着急!”
“父親在市裡位高權重,海關的内幕消息哪裡瞞得住他呢。”傅時延低頭喝茶,“他着急的,應該不是我的處境,而是其他難題。”
傅夫人一怔。
一語點醒。
傅懷峰這段日子,像是揣着天大的心事。
往日,夫婦倆無話不談,沒有秘密。
最近無論如何盤問,如何挖掘,他一副死扛、死咬的架勢。
确實不對勁。
華夫人吃了藥,不太舒服,華菁菁攙扶她去客房休息,傅夫人也進屋,在床邊噓寒問暖,俨然是好親家的作派。
傅時延在小院裡和海關領導打電話。
交涉完,他挂斷,轉過身。
倏然一僵。
文笙望着他,他同樣望着文笙。
陽光深處,他仿佛一塊冷萃的玉石,堅硬的,濃白的。
她記得,他二十歲沒這麼英俊。
雖然好看,但眉目青澀。
他主修的航天課程是淺藍色的專業校服,挺括闆正,襯得他意氣風發。每次回老宅,他總是一陣風來,一陣風去,文笙喊哥哥,他問功課,交集止于此。
後來,她十八歲藝考,他回老宅的次數多了,偶爾去學校門口接送她,那時的傅時延輪廓成熟,俊朗勃發,連音色也變了。
醇厚磁性,不驕不躁。
襯衣西褲永遠染着一股茶香的味道。
“回學校?”傅時延跨上台階,“坐傅家的車走,菁菁會開車送母親。”
文笙咬着唇瓣,“什麼時候複合的。”
他沒出聲。
“沒複合。”她自問自答了,“從沒分過,對嗎。”
傅時延沉默。
文笙迎着刺目的陽光,沒有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你有苦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