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阖目,枕着椅子。
氣息沉沉的。
“醉了吧。”傅夫人扔掉空酒瓶,“三瓶茅台,你傅叔叔和嘉興喝得多,時延偷懶了。”
華菁菁叉了一塊西瓜,打趣傅時延,“他最狡猾了,才喝三杯。”
“不是你攔着我嗎?”他多多少少染了酒意,顴骨處一片潮紅。
酒後的傅時延性感松弛,像一個浪蕩不羁的壞男人。
“喝酒傷胃,我擔心你。”
華菁菁喂他西瓜,他咬了一口,汁水裹得唇紅齒白,清俊豔朗。
“甜嗎?”
“吃不出滋味。”傅時延慵懶坐着,有幾分乏了。
華菁菁吃掉剩下的小半塊,“笙兒,你挑的西瓜甜,聽何姨說排骨湯是你煮的,你的廚藝比華家的保姆好,你哪天搬出老宅,我不适應了。”
文笙知道,華菁菁故意将她和保姆擱在一個陣營裡,方便日後使喚她,傅家規矩森嚴,主是主,仆是仆,一旦養成習慣了,華菁菁天天擺”小傅太“的譜兒,饞了,即使她不在家,一個電話吩咐她幹活兒,傅家上上下下漸漸也習以為常。
她雖是軟柿子,也不是華菁菁拿捏着玩兒的,好歹頂了個“養女”的名頭,論輩分,和華菁菁是平輩。
“嫂子想學煲湯嗎?我教你。”
“我不如你手巧,而且父親母親愛護,我沒進過廚房,不懂伺候人的活兒,現在學也太遲了吧。”
文笙抓緊了桌布。
華菁菁果然不是吃素的,專紮她的軟肋。
“華小姐。”程嘉興鼻音重,眯起的眼睛霧蒙蒙的,皆是醉意,“華家顯赫,華小姐嬌生慣養,我程家難道不是嗎?”
華菁菁一怔。
程嘉興一直爛醉如泥,沒發現他又醒了。
他手撐在桌沿,“程家的未來長媳親自下廚,我覺得華小姐承擔不起。”
華菁菁表情頓時不大好看,“程總工,我是傅家兒媳,笙兒是妹妹,我有什麼承擔不起?”
“傅伯母。”程嘉興的目光移向傅夫人,“文笙如果嫁了程家,是傅家人,是程家人?”
傅夫人心知肚明,華菁菁要栽跟頭了,但她沒辦法化解,畢竟華菁菁羞辱在先,“是程家人。”
程嘉興目光又射向華菁菁,“你傅家的兒媳,憑什麼我程家兒媳伺候,華團長在世,都沒資格喝這碗湯,何況你。”
華菁菁招架不住,拽傅時延的袖子。
“程家的兒媳,回娘家侍奉一碗湯,我母親有資格嗎?”傅時延盯着他。
他也盯着傅時延,半晌,“侍奉傅伯母,程家無話可說。”
傅時延有一搭無一搭敲擊着碗口,“我母親這碗湯給菁菁喝,你程家管得着嗎。”
華菁菁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