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咬得狠,腦袋被扯開的同時,來不及松嘴,撕破了他一小塊皮。
房中一片死寂。
好半晌,傅時延指了一下站在床邊的程嘉興,臉色冷肅,拽門離開。
一秘沒轍了,“文小姐,請您體諒我。老闆的命令,我不得不交差。”
文笙一言不發,走出去。
客房沒關門,隐隐傳出華菁菁的聲音,“你去哪了?别折騰了,躺下睡一覺。”
傅時延淡淡嗯。
接着,是鋪蓋被子的動靜。
程嘉興沒喝那碗醒酒湯,車上一颠簸,醉意又加重了。
他懶怠靠着座椅,似睡不睡,似醒不醒的,“醉酒難受,不過,我很願意。”
文笙一愣。
“你為了我,咬了你哥哥一口。”
他笑出聲。
車廂裡酒氣濃,程嘉興西褲灑了酒,沾染的味道。
“住學校方便嗎?”他嗓音低醇,一如陳釀的酒。
“方便。”
“上課方便,實習呢。”
文笙點頭,“大學城有公交和有軌電車,直達市區。”
“不方便要告訴我,你以及你母親,是我的責任。”臨近黃昏,窗外車水馬龍,橘色的雲在天際飄浮,映在玻璃上,整座城市是模糊的,程嘉興是真實的。
真實得文笙感受到自己的小拇指抵着他的袖扣。
溫涼的,滑膩的。
她一連在學校住了兩天。
周五傍晚才返回老宅。
周六是農曆二十八,中午12點08分舉行訂婚典禮,半年之内最好的吉日吉時了。
吉日是傅時延選的,吉時是傅夫人請了普衆寺的大師算的。
一大早,老宅庭院張燈結彩,鴛鴦結和囍燈籠挂滿了牆,院門大開,其他棟的鄰居紛紛登門,順手摘一個柿子樹上的金元寶香囊,199g,寓意一生長長久久。
這小區的業主雖然大富大貴,但錢花在刀刃上,給物業、鄰居的“小喜包”,基本是煙和糖,圖個意思而已,如此大手筆的“金包”,傅家是獨一份。
傅夫人在台階上,珠光寶氣威風凜凜的,“懷峰廉潔,傅家從不講究排場。時延大喜,也該講究一回了。”
文笙趴在二樓的窗戶上,這場面,比她和耿世清訂婚隆重得多。
嫁養女,娶兒媳,待遇是大不相同的。
“笙兒小姐——”何姨招呼她,“姑爺在西巷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