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翹起食指,略笨拙斟茶,不回答他。
“撂下。”他命令。
她繼續斟。
傅時延奪過茶壺,擱在桌上,“手怎麼弄的?”
華大伯父的距離近,瞥了一眼,“口子夠深的,流血了,清洗了嗎?”
長輩關心,她不得不領情,“洗了。”
傅時延皺眉,摁下桌角的服務鈴,“藥箱。”
很快一名侍者送入包廂。
“碎玻璃割的?”他拆了一支碘伏棉簽。
文笙仍舊不回答。
“這丫頭,耍小性子。”李韻晟端起茶,數落她,“你爸媽寵壞了。”
“我母親沒寵過她,從小報了藝術班,不認真學,挨罵。”傅時延塗抹她傷口,半嚴肅,半調侃,“對嗎?罵笨丫頭,懶丫頭。”
文笙喉嚨溢出哼。
他悶笑。
“市裡的書法比賽,成績倒數,字不漂亮無所謂,寫得歪歪斜斜,我母親着急,打她了。”傅時延消毒完,撕開創可貼,“我正好在家,哭着跑我房間求救。”
文笙手往回縮,他攥得緊,“老實些。”
她不動了。
“打哪了?”他貼住傷口,“告訴舅舅和大伯父。”
文笙氣的胸脯一鼓一鼓。
傅夫人是左撇子,打左屁股。
趕上五月份,傅懷峰夫婦嗜好養生,不開空調,老宅熱,她衣服少,小短褲,小吊帶,十四、五歲青春發育的年紀,傅時延突然回家,撞上她趴在茶幾上挨打。
其實不疼,傅夫人下手不重,吓唬她的。
可傅夫人的威儀,她太怕了。
一個不注意,她溜了,找傅時延。
他脫了工作服,準備洗澡,背肌汗涔涔的,腿筆直修長,發現她闖進來,一張臉驟沉,抄起浴袍一裹,呵斥她出去。
傅夫人在後面追,傅時延在屋裡轟,文笙怕他,更怕傅夫人,硬着頭皮爬上傅時延的床,蓋住毯子,他卧室空蕩蕩,隻有床,書桌,她别無選擇。
他指着閣樓調虎離山,支開傅夫人,一把拽她下床。
那天文笙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