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文笙記憶猶新。
黃昏。
庭院的牡丹盛開。
她第一次見到他赤裸身軀。
傅時延亦是第一次見到她單薄的、若隐若現的少女模樣。
“你母親争強好勝。”李韻晟無奈,“可惜自己不是學習的材料,初中畢業去英國留學,她吃不慣西餐,回國東拼西湊混了個大學文憑,認識了你父親。”
茶桌高,傅時延的位置又隐蔽,他胳膊繞過文笙,拍了一下她臀。
恰好是左邊。
文笙瞪他。
“忘了你哭哭啼啼藏我被窩了?”他比劃口型。
她張大嘴,“忘了。”
“你以為我母親不知道你在床上?”傅時延揚眉梢,“我替你求情了,她裝不知道。”
他出其不意,又一拍。
文笙惱了,踩他的皮鞋。
茶桌猛烈一晃,華大伯父低頭瞧,傅時延在前一秒收回手,驚險躲過“抓包”。
“我承諾母親教笙兒書法。”他嗓音染了笑,“朽木不可雕也,寫得亂七八糟。”
文笙吸氣,吐氣,憋得肺脹。
傅時延打量她,幾分寵溺,幾分驕傲,像男人待女人,也像哥哥待妹妹,不加掩飾,又無從挑錯,“跳舞可以,戲腔也湊合,琴棋書畫是一點不精通,白學了。”
“書法我沒白學。”她反駁。
“人來瘋,是吧。”他揚下巴,窗台的書櫃擺了圍棋象棋和筆墨紙硯,“寫一幅字。”
1、2、3号的包廂是專供權貴,權貴大多喜歡附庸風雅,顯示文化内涵,這家酒樓很會配合,包廂裡消遣的東西十分高雅。
文笙鋪開宣紙,研了磨,“寫一首詩。”
傅時延心知肚明她什麼水平,大概率要出醜,忍了笑,“寫。”
她伏案,握筆。
“手腕立住。”他拿了茶匙,金屬柄敲她的腕骨,“太軟。”
文笙發力。
“筆尖懸,筆杆垂直。”
“要不你來!”她遞出筆,一甩,墨汁飛濺,鼻子黑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