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到一半，電話裡有動靜了。
“人間天堂涉黃、涉賭人數，零。”對方窸窸窣窣查賬本，“财務室保險櫃内的紙質賬本，和電腦數據一緻，沒造假。”
出乎意料的結果。
傅時延卻絲毫不意外。
“人間天堂竟然是零？”秘書詫異，“北方三大娛樂城之一啊混到頂尖的咖位，隻要查，必有黑幕的！”
傅時延叼着煙，一言不發。
那雙藏匿在煙霧中的眼睛，隐晦，幽寂。
良久，他望向男人，“卧底叛變了嗎。”
“不可能！”男人斬釘截鐵，“人間天堂的卧底是我徒弟，忠誠于組織，金錢、美色收買不了！”
傅時延撣了一節煙灰，火苗熄了，穿堂風又吹得死灰複燃。
茶藝師進來煮茶，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士恰好路過。
包廂射出陽光，走廊射出白光，一暖一冷，照得分外清晰。
為首的男人英毅峻拔，如松如竹。
“程大公子，據說查封了十二家會所酒吧，男男女女逮捕了二十多輛警車。”下屬感慨，“程家的場子是唯一清白規矩的，沒查出一丁點兒漏洞，以後高枕無憂了。”
程嘉興步履矯健，談笑風生，“市裡肅清，程家随時配合。”
他們紛紛稱贊，“程家是商人楷模啊！程嘉良董事長搞慈善，各種天災、人禍，捐款上億，程大公子繼承了父親的風采。”
包廂門正要合上。
程嘉興駐足，手輕輕一推。
“大哥。”他先開口。
從容不迫的氣場，太穩了。
傅時延心裡有數了。
程家夫婦以為程嘉興不了解人間天堂的情況，是一個局外人，一沒和他商量，二沒派他出面，而是程太太親自求傅懷峰包庇通融。
事實上，程嘉興的勢力早就滲透入場子了，不僅僅是人間天堂，程家旗下所有的公司、工廠，他都暗中插手了。
程家夫婦蒙在鼓裡。
他甚至隐瞞了程太太。
顯然，準備幹一票大的，廢了程家，廢了傅家，不願牽連母親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