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公子。”男人起身，迎上去握手。
程嘉興斯文謙遜，“何隊，調查案子？”
“輪不上我查了。”男人一揮手，“我退二線了，負責後勤。”
“遺憾。”他态度惋惜，“嘉佑初期在警隊實習，您帶過他，是他最敬重的老師。”
“以前是小程，如今是程隊了。”男人大笑，“程隊有出息，程家培養了兩位優秀的公子。”
傅時延一動不動，咬着煙，徐徐煙霧遮了眼。
這次大排查，東城區分局部署了四個月，派出卧底21人。
潛伏在會所、酒吧、足療店和棋牌廳，基本一網打盡，人間天堂是唯一的漏網之魚。
程嘉興一己之力，攪弄了風雲。
卧底剛進入人間天堂，他馬上識破了，安排所有員工陪卧底演戲。整個場子仿佛豎起了一層保護屏障，無堅不摧。
冒險。
但刺激。
他選擇了最驚心動魄的玩法，警告傅時延：和我拼道行，你太嫩。
撈不到證據，也奈何不了他。
傅時延掐了煙頭，一厘厘撚碎在煙灰缸。
人間天堂憑借“模特選秀”名聲大噪，是情色娛樂的開創鼻祖，如此肥肉，絕不舍得不做了，大概率是轉移地下。
在某個秘密的地方。
除了老客戶，不接待新客了。
要驗證猜測，必須選擇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在程嘉興的眼中，天真純情，膽小無辜，沒有花花腸子；打探人間天堂的内幕，他不抗拒，不生疑。
傅時延拇指一壓。
壓在欲熄不熄的火苗上。
凜冽眯眼。
“大哥，又喝太平猴魁？”程嘉興走進包廂，“我車上有一盒菊花茶，适合你喝。”
他拍傅時延後背，藏着弦外之音，“大哥心情焦躁，祛祛火。”
“你春風得意，心情倒是好。”傅時延氣定神閑。
程嘉興亦是張弛有度，“遵紀守法是商人的義務，程家和傅家結了親家，更不會為所欲為，讓傅伯父難堪。”
四目交彙，波詭雲谲。
“棄車保帥，夠高明。”傅時延懶得假惺惺，一語道破，“你了解我的脾氣，程家這潭水渾不渾，我有數。如果一無所獲，我不可能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