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不樂意,“搬到南郊了?”她瞪傅時延,“你顧着華家,又顧着文家,你不嫌累啊。”
氣氛驟然凝固。
程嘉興伫立在一盞白燈下,細條紋襯衫,紮緊的下襟,款式襯得他比平日裡清瘦,有一股陰謀氣,“傅家照顧了準嶽母八年,以後我負責照顧。”
“哪家療養院?”傅夫人表面笑,眼底是震懾之意,“時延,你竟然沒告訴我。”
衆目睽睽,逼得他不得不開口,“新世紀。”
香港巨頭投資的新世紀,内地有四家,均開在一線城市。
九位數的家庭驗資,每月七位數的養護費。
若不是攀着傅家、程家,文笙連一個月的花銷也擔負不起。
又有多少人擔負得起呢。
頂級的醫療團隊,頂級的儀器和進口藥,文母身體習慣了,倘若醫療降級,會痛苦排異,會不适應,迅速惡化。
文笙看窗外。
傅家用金錢滋養了她,一旦失去金錢,她和過季的桃花一樣,枯萎凋零。
程嘉興打電話通知秘書,去南郊新世紀接文母。
她仰頭。
他恰好彎腰,“我照顧,願意嗎?”
背後依稀是一縷燙人的目光。
灼燒她。
在她皮膚上捅出一個血淋淋的洞。
願意,傅時延怒了;不願意,糟蹋了程嘉興的一片心意。
她抿唇,“在哪都行。”
“自家男人,客氣什麼。”傅夫人打趣,甩出九條,“瞧你嫂子,娘家的葬禮是夫家一手操辦,她不是開美容院嗎?近期生病住院了,沒工夫打理,你哥哥派了下屬去打理。女人啊,該強勢的時候強勢,該示弱就示弱,男人吃這一套。”
原來華菁菁住院了。
怪不得,昨夜沒住在老宅。
“嫂子什麼病?”她象征性關心一下。
“沒食欲,嘔吐。”
文笙手一抖。
“喲,懷孕了吧?”
“沒懷。”傅夫人洩氣,“時延說了,華家新喪,添丁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