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喝了一口茶，“你缺錢，傅家有，結了婚，丈夫有。上班辛苦，歇着吧。”
“不辛苦。”文笙反駁，“柏南是喬爾的股東，我的工作不累。”
“上班有不累的嗎？”傅夫人不耐煩，“你實習工資幾千塊，不夠買一雙鞋的，瞎折騰什麼。”
她啜喏，“轉正了有一萬多”
“行，夠買兩雙的！”傅夫人怼她。
文笙委屈，程太太在一旁圓場，“笙兒努力上進，不貪享樂，是傅家調教得好。您心疼她，但她願意工作，由着她吧。”
傅夫人的耳環戴得不舒服，慢悠悠摘了，重新戴，“程太太呀，傅家的家事，你程家别摻和了，你似乎格外關注傅家人啊。”
程太太一愣。
太太們也愣住。
好半晌，程太太擠出一絲笑，“我不關注傅家的其他人，隻關注笙兒，以後她嫁了程家”
“她嫁了，你再管。沒嫁呢，我做主。”傅夫人又打斷。
程太太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幾位太太察覺出火藥味太濃，紛紛借口“丈夫下班了”，起身告辭。
文笙心裡懊悔，她當衆反駁，原本想讓傅夫人松口，可弄巧成拙，挑釁了傅夫人的權威，傅夫人在氣頭上，誰勸，誰倒黴。
牽連了程太太難堪。
“那條金麒魚——”傅夫人走到窗前，捧起魚食罐，喂魚，“這一池子的魚啊，屬它最肥美了！”
金麒魚搶食，遊向傅夫人。
她意味深長笑，“從小魚苗兒養到大魚，不容易呢。它吃食了，知道求主人，吃飽了，頭也不回了。魚是畜生，主人不和它計較，若是孩子這樣，真寒心啊。”
金麒魚毫無征兆地躍起，隻差一寸，就躍出池子。
傅夫人面孔一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壓境的天空，瘆得慌。
“可惜啊，它在池子裡呆膩了，想逃出池子，去河裡，海裡。”傅夫人撂下魚食罐，“魚不是鷹，沒翅膀，在池子裡圈養久了，逃得出嗎？”
文笙一顆心怦怦跳。
傅夫人吩咐服務生砸死這條不聽話的魚。
服務生撈出魚，擱在桌上，木錘一下下砸，砸得鱗片飛濺。
有一片濺到文笙的鼻子，血腥味刺激得她一抖。
“傅夫人，魚砸死了。”服務生拎着魚尾，工服上全是血沫子。
傅夫人表情嫌惡，帕子擦拭着嘴角，“它無情在先，養下去也白費。何況它不念恩義，保不齊哪天反咬主人，它如果乖乖的，在我的池子裡承歡膝下，我不舍得做絕。”
文笙吓壞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