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傭人早早在等候了,圍着他遞毛巾,問他喝花茶喝綠茶,哄着寶貝疙瘩一樣噓寒問暖,他一年難得回來一趟,收斂着不耐煩,問什麼答什麼。
“小舅舅在家嗎?”他擦完手,又拿了一條熱毛巾,擦文笙的手,她下意識躲,要自己擦,手腕被他攥緊,“老實點!”
文笙不動了。
“二公子有事業心了,天天學習金融文件,宴請公司的高層!”保姆指着南廂房,“在屋裡用功呢!”
李韻晟是大公子,李韻華是二公子,傭人們平時不待見他倆,一個纨绔,一個蠢笨。
提起李韻華“用功”,分明是嘲諷。
繞過入戶的影壁牆,依次是水榭、遊廊、花園和九間大廂房,傅家老宅算是豪宅了,與富麗堂皇的李家老宅一比,實在簡陋。
文笙四處瞧,“那是假山,又不像山。”
傅時延也随着她瞧了一眼,“是漢白玉根雕,延年益壽的。”
“你外公信佛嗎?”
“信風水。”
遊廊極長,兩旁盛開着牡丹花,文笙揪了一朵白牡丹,插在馬尾辮,“白的漂亮,紅的漂亮?”
“哎呦!哪位小姑奶奶啊!揪了老夫人最愛的白牡丹——”保姆跺腳。
文笙吓得從頭發裡拔下花,塞在傅時延懷裡。
跨入中堂的門檻,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夫人從後堂出來,中氣十足呼喚,“延哥兒!”
文笙一愣。
延哥兒
有狗?
她扯傅時延的袖子,“我怕狗!你拴住它。”
“閉嘴。”他惱了。
“今年清明沒回家祭祖——”老夫人走向傅時延,“你母親打電話,說你嶽母住院手術。”
他恭恭敬敬攙扶,“勞您惦記了。”
“瘦了,更俊俏了!”老夫人愛不釋手撫摸他,“未婚妻呢,沒陪你一起?”
傅時延略一側身,招呼文笙,“叫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