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興嘬了一大口,呼出煙霧,幾分狂,幾分笑,“欺負我女人,罵我弟弟。”
光頭樂了,解開麻袋的扣子,“吳大老闆發财了,混出頭了,不曉得誰是祖宗了?”
“你們圖财?”吳老闆一看是光頭,面色煞白,“我給!饒我一命,千萬,一億,我全給!”
“吳老闆,你誤會了。”程嘉興噙了一抹笑,半調侃,半壓制,“是邀請你做客。這片地界,寬敞開闊,空氣好,我仰慕吳老闆的大名,咱們談談心。”
一名馬仔跪趴在水泥地,弓起背,當桌子。
另一名馬仔沏了茶,茶杯和煙灰缸一并擱在“桌子”上。
程嘉興翹起右腿,架在左腿上,氣勢凜冽,“認識他嗎?”
吳老闆瞟光頭。
自古:民不和官鬥,商不和黑鬥。
本地的生意人,不僅認識光頭,也怕光頭。
“認識是虎哥。”
“王大虎為什麼請你過來?”程嘉興抽着煙,喝着茶。
吳老闆咽唾沫,“我不知道。”
“你他媽作死!”光頭抓起木棍,戳他的命根子,戳一下,他撕心裂肺哀嚎,“有倆臭錢,什麼人都敢碰。論資産,你是孫子,程老闆是爺爺,程老闆的未婚妻你連打帶罵?”
“那婊子是——”吳老闆一噎。
程嘉興漸漸不笑了,一張臉陰郁。
天色亦是陰霾。
烏雲翻湧,夾雜了悶雷。
一陣風刮過,掀起沙塵。
四名馬仔撐開傘,罩在程嘉興的東、南、西、北方向,遮風擋土。
分明是眉目清隽、輪廓周正的漂亮男人,卻令吳老闆莫名瘆得慌。
下一秒,程嘉興從椅子上起來,逼近。
“程老闆我眼瞎——”
“啪”一巴掌,五分的力道,搧得吳老闆頭暈目眩。
“打女人的男人,最下三濫。”程嘉興又一掄,拳頭八分的力道,吳老闆啐出一顆染了血的門牙。
他哆嗦着,濕漉漉尿了一灘。
“我豬狗不如!”他磕頭,含糊不清,“别打了,我受不了了”
程嘉興漫不經心地擦手指,吩咐瘦子,“端一盆水。”
盆是髒的,水一涮,也渾濁了。
瘦子将水盆撂在吳老闆旁邊。
“我聽說,你強迫未來的程太太給你洗腳,按摩。”程嘉興饒有興味笑,“很會享受,我不舍得勞動她,你倒不客氣。既然喜歡洗腳,今天好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