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文笙記得他是哪年哪月闖入她的生活，記得他無數模樣，或笑，或嚴肅，或倨傲，記得無數個他在傅家的寒來暑往。
偏偏記不清是哪一年，愛上他。
一晃，傅時延已是而立之年。
她眼睜睜看着他從意氣風發，到穩重睿智，從一個豪情萬丈的男孩，到一個英俊硬朗的男人。
他烙印在她少女純白的歲月。
酸甜的，苦澀的。
貫穿了她最好的時光。
文笙喜歡回憶他，也不喜歡。
記憶中的他，太寡言，太冷清。
似乎從她讀大學，他才變了。
變得話多了，容易接近了，不那樣淡漠了。
“渴了？”傅時延忽然開口。
她映在玻璃的影子，驚動了他。
文笙捧着水杯，倚住窗台，“你抽煙上瘾了吧。”
“沒瘾。”他熄滅，“抽不慣，壓一壓煩躁。”
視線裡，她眼眶淺淺的烏青。
“文嘉興不陪你，睡不着？”
他這股氣，一時半會兒，是消散不了的。
文笙不辯解，晾着他，扭頭回屋。
傅時延在客廳的沙發眯了一覺。
天微微亮，文笙出來。
他坐着，西褲皺巴巴，頭發略塌，眼神迷蒙，濃濃的鼻音，“我點了外賣。”
“外賣不健康。”她收拾沙發的毯子，抱枕。
“我點的是，健康的外賣。”傅時延反駁。
文笙瞥他一眼，“冰箱有蔬菜，廚房有黃豆，火腿，面包，我自己煮早餐。”
她進廚房，涮鍋。
“在我身邊耍性子，在文嘉興身邊越來越賢惠。”傅時延跟上去，打量她有條不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