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圖什麼?”傅懷峰不笑了,鄭重其事望着她。
“圖官太太的身份啊。”傅夫人不加掩飾,“我娘家有錢,想尋覓一個有權有地位的夫家,有錯嗎?”
一瞬。
傅懷峰似是大徹大悟了。
他臉色怅惘。
後悔嫌貧愛富,棄了阮菱花,選了李韻甯;後悔這一生官場浮沉,作繭自縛,到頭來,為曾經的恩怨錯誤,留不住體面,保不全傅家。
逼得唯一的兒子,獨自去扛,去鬥,挽救傅家,挽救他,活得這般不順遂,不如意。
天潢貴胄的傅公子,要什麼有什麼,但家族、集團、婚姻,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身不由己的負累。
“你沒錯我錯了。”傅懷峰閉目,握拳,“傅家和李家這場姻緣,原本是大錯特錯了。如今,我沒了官職,你何苦跟着我受委屈?”
傅夫人一驚。
蓦地,松了手。
澆花的水壺在地上滾了一圈。
水珠四濺。
老夫人隻注意站在門外的傅時延,沒注意這一幕,“京哥兒回來了?”
“姑婆。”他不露聲色脫了西裝,交給傭人,打趣的口吻,“青城冷,家裡暖和,我下了飛機,差點烤熟了。”
“青城下雨了吧?”傭人端了一杯祛火的涼茶,“天氣預報是暴雨呢。”
傅時延接過茶,“今年北方的雨水多。”
“去青城了啊——”傅夫人暫時顧不上傅懷峰,腔調不陰不陽,拉長了尾音,質問傅時延,“去忙業務?”
炮火來臨。
傭人低着頭,退下。
“李家在青城有沒有業務,您知道。”傅時延大喇喇坐下,撣褲子的灰塵,“青城中轉,目的地是煙城。”
“你倒是膽大,不瞞我了。”傅夫人面色鐵青,強忍着不失态,不爆發,“文笙主動聯系你的?”
“文笙?”傅時延凝視着傅夫人,“您未免太見外了。是我安排人跟蹤文嘉興,文嘉興去了煙城。”
傅夫人挺直背,姿态氣勢不減,“即使去煙城又怎樣,我不同意。”
“由不得您不同意了。”他一本正經,眼底隐隐含了一絲笑,“笙兒懷孕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