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興端起兩杯茶，走向他，“約了下屬？”
他接過茶，沒喝，自嘲打趣，“有用處的下屬，全部聚集在你這裡了，我約哪個？”
“不如加入我？”程嘉興調侃。
“加入你，誰是老大？”
四目相視。
無形的刀光劍影。
“各憑本事了。”
“你本事大，名不正言不順。”傅時延轉動着茶杯，“讀曆史嗎？一個是正統，一個是篡位。”
“猛虎難敵群狼。”程嘉興一字一頓，“你明知這些董事、高管都不忠心你，但你沒辦法動他們。董事有股份，是集團的主人，你沒資格開除。至于各個部門的高管，手中有資源，有心腹員工，你開除市場部總監，他帶走一批客戶和骨幹，短期内，你填不上空缺，部門會癱瘓。”
傅時延随意解了兩粒扣子，雲淡風輕地注視他。
他笑了，“市場部，财務部，公關部，和你是對立的陣營了，認輸嗎？”
“我輸了嗎？”傅時延也笑了，“這三大部門是集團的關鍵，你在意，我更在意。”
程嘉興微微眯眼。
他點到為止，繞過茶桌，停在公關部總監的背後，胳膊圈住椅背，俯下身，“你挺猖狂。”
公關部總監剛要挪椅子，被他摁住肩膀，動彈不得。
“李氏集團跟你姓，怎樣？”
“不跟我姓，也沒跟傅董的姓啊，跟了大李董的姓。”公關部總監表面客氣，實則是大不敬，“傅夫人是嫡系子女，才輪到傅董當繼承人。可惜大李董投錯胎，屈居人下。”
傅時延那隻手隐隐發力，骨節捏得嘎吱響，公關部總監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快招架不住了。
下一秒，茶水從頭澆下，狼狽至極。
“茶水提神，讓你清醒。”傅時延的唇挨着公關部總監的耳朵，腔調陰森，“分不清主子，可能有好下場嗎？”
他目光梭巡桌上的每個人，壓低聲警告，“他們的下場一個比一個慘，包括李韻華和李慕白。有李家的護身符，尚且沒有好下場，你有什麼？你不過是一條傻狗。”
公關部總監喘着粗氣。
傅時延緩緩直起腰，逼近一旁看戲的程嘉興，“記得抽空，選一份賀禮。”
“哦？什麼賀禮。”程嘉興揚眉笑。
“祝賀我做父親。”傅時延愈發春風滿面了，“而立之年，喜得子女，不值得慶賀嗎？”
分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