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延吮着她唇舌,結實,激烈。n豁出命一般。n文笙受不了,胳膊胡亂掄他。n他不肯松開,吻得狂野又黏稠。n要多深,有多深。n“程嘉興給了你什麼?”吻的間隙,他問。n文笙被迫仰頭,迎合男人的吻。n視線中,是抻成一條直線的脖頸,誘惑的雪色,裹着汗,他一滴滴舔掉,“信件,錄音?”n傅時延胡茬厮磨她,手伸進衣服,他清楚她全部的敏感,長滿繭子的拇指熟練地撩撥她。n這姿勢,幾分情欲,幾分欺侮。n文笙又掄了一拳頭。n他繼續吻,撫弄她,無動于衷。n接二連三的巴掌甩下來,傅時延的影子牢牢地覆着她影子,臉擠着她臉,任她折騰。n文笙許是生氣,許是窒息,瘋了似的掙紮,衣冠楚楚的傅時延,一霎也狼狽了。n她越掙紮,他越蠻力。n一切結束,文笙赤裸着,喘粗氣。n傅時延亦是。n她整個人仿佛虛脫,癱在沙發上。n除了最親密的,他沒做,其餘的,做遍了。n一次次的水乳交融,一次次的操縱她,征服她。n“打夠了?”n男人白皙面頰染了绯紅,熄了燈,拉了窗簾,微暗之中,他陰郁,冷寂。n“發洩爽了?”n文笙咳嗽着。n舌根疼。n“你厲害。”傅時延擦幹淨她唇瓣粘連的唾液,“打我,踢我,我還伺候你。伺候重了,怕你不适應;伺候輕了,怕你不舒坦。”n她無聲流淚。n穿褲子。n腿是軟的,擡不起來。n傅時延奪過,幫她穿。n“我不喜歡賭,可我不得不賭。”他沙啞的嗓音,“一生太漫長,你有疑心,不可能罷休。與其一年拖一年,年年不安甯,不如随你查,随你鬧了。”n漆黑裡,他一字一頓,“笙兒,我希望,你讓我賭赢,而不是輸。”n蓦地,燈一亮。n文笙羞憤,埋在沙發墊裡。n傅時延故意的。n他總是如此。n逗她哭,逼她求饒。n之前,傅時延教她:房間裡隻有他的時候,奔放、潑辣、熱情,多麼大的尺度,多麼過火,都行。n出門了,才是傅家小姐的作派。n端莊,乖巧。n文笙也終于明白他嗜好什麼了。n圈裡家教嚴格的世家小姐,知書達禮溫文爾雅,戀愛期間沒那份情趣,嫌棄太浪蕩了,不符合傳統高門的禮儀;家教不嚴的,經驗豐富,缺少探索和調教的滋味,而且傅時延不輕易和女人上床,自然對女人有肉體潔癖。n“換一個女人,不是我,也一樣。”文笙盯着他,“隻要在你眼皮底下養大,純潔的一副身軀,是王笙,孫笙沒區别。”n他皺眉。n“王笙是誰?”n她不吭聲。n傅時延懂了。n沈承瀚果然沒騙他。n小姑娘,孕婦。n二合一的殺傷力,太大了。n“不止王笙,百家姓有一百個笙。”傅時延惱了,她矯情,他也矯情,比着矯情,“我見一個愛一個?我心是蜂窩煤?一個女人給一個位置,塞一個窟窿裡?”n“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人質,知道我的來曆,你真的愛嗎?你動的是情,是陰謀?留住我,腐蝕我,糊弄我,保全你傅家。”文笙仍舊盯着他,前戲的餘韻,潮紅未消,眼神卻冷冰冰。n他瞳孔一黯。n藏匿最深的那一根血管,一處角落,爆炸了。n其實預料到了,但直面這一刻,又沒了氣勢,沒了抵抗。n無從解釋。n“程嘉興告訴你的?”傅時延撐着沙發扶手,懸在她上方,“他的話,不一定是事實。他恨父親,恨母親,一心毀了傅家!你懷疑我有陰謀,文笙,我沒有,對你有陰謀,利用你的,是程嘉興,也不是我。”n他俯下身,唇挨着她,隐隐無措,“上一輩的恩怨,我這個傅家人也沒完全了解,局外人又了解多少?”n字字句句,攪得文笙渾渾噩噩。n她捂着肚子,難耐呻吟。n傅時延迅速反應過來,橫抱起她,踹門。nn樓下。n程嘉興一手夾着煙,一手按摩太陽穴。n腦海浮現出文笙蒼白的面孔蹲在地上無助的哭泣與顫栗n指尖,依稀尚存了她眼淚的餘溫。n像鋒利的碎石,輾軋他的五髒六腑。n刺刺拉拉的悶鈍感。n他煩躁解了衣領,平複情緒。n“空調。”n駕駛位的秘書打開。n程嘉興猛吸了一大口煙,摩挲着錄音筆。n“您沒給文小姐?”n“不放心。”他斜叼了煙,胸膛袒露,空調吹得他不那麼煩躁了,可一顆心又無邊無際的荒蕪,空洞。n“傅懷峰夫婦待她有恩,您這招,太冒險了。”秘書不贊成,“萬一,她假裝和您聯手,實際上,是傅時延出的主意,先搞到錄音筆原件,再銷毀。您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精力?”n程嘉興心不在焉,撣煙灰。n究竟想什麼,他自己都不曉得。n心口,愈發空虛。n他瞥了一眼右手。n文笙那滴淚,正是滑入食指。n綿綿的,惹人憐。n“傅時延也攥着我的把柄,傅家不是普通家族,官場人脈多,即使傅懷峰辭職了,多年積攢的威信,傅家勢力依然壓了程家一頭。我姓程,他姓傅,注定在明面上,我玩不赢他。”程嘉興右手擱在膝蓋,緩緩回過神,“文笙不同,她是傅懷峰的養女,傅家半個主人,她舉報養父母,可信度很高。”n司機恍然,“您舉報,傅時延對付您,互有把柄,魚死網破;她舉報,傅時延未必忍心處置她了,有文小姐擋在您前面,您毫發無損。”n“自古情關難過,無數英雄好漢敗在這一關。”n“您會嗎?”秘書玩笑。n“不會。”他堅決。n這時,小區北門駛來一輛suv。n車與車,交錯而過。n“程董,是傅時延的保镖。”秘書認識車牌,‘華南車行’的車,程嘉興這輛商務奔馳也在華南租的,一天兩千,客戶是清一色的外省富商,臨時考察,出公差,買車不劃算,租車又講究體面。n“他抱着文小姐出來了——”秘書提醒程嘉興。n後座的男人睜開眼。n路燈下,傅時延步履匆匆,神色焦急。n他臂彎内的文笙,比方才在廚房裡,更慘白。n程嘉興一震。n流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