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直奔前台。
一名小姑娘在值班。
“豆沙餡兒的綠茶餅。”文笙翻開登記簿,念叨一個字,寫一個字,“一杯鮮榨果蔬汁,加蜂蜜,不加糖。”
她交給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一瞟登記薄的文字,“您——”
“我懷孕了,戒糖。”文笙背對保镖,使了個眼色,“我需要什麼,你照做。别耽誤了,我着急。”
前台小姐迷茫,又不敢多問,“是。”
她轉身,原路返回包廂。
登記簿上,是程嘉興的手機号碼,以及一句話:速來徽園4包廂,我在隔壁,我們交易。
文笙不踏實,一直打,一直輸,片刻,傅時延的秘書推門進來。
“傅董。”秘書瞥了文笙一眼,附耳向他彙報什麼。
她聽不清,漫長的五、六分鐘,更是渾渾噩噩,傅夫人近期愁雲滿面,被她喂牌喂得也喜笑顔開了。
“婆媳合夥撈錢啊?”孫太太不樂意了,“傅夫人缺什麼,笙兒小姐打什麼,糊弄瞎子呢!”
她和傅夫人的私交最親密,玩笑也肆無忌憚,“換座位,我沒錢了。”
換完座位,輪到傅夫人不樂意了,“梁夫人懂不懂胡牌啊,攪黃了我一條筒子龍!”
她們大笑。
秘書悄悄退下。
傅時延依稀在失神,整個人一動不動。
“出什麼事了?”文笙攥着麻将牌,微微偏頭。
包廂是白燈,他穿了白襯衣,一張臉愈發灼白,似白玉似珍珠,俊秀幹淨,但沒了血色。
文笙心髒莫名一揪。
“沒事。”傅時延胸口緊繃,靠着椅背,阖目養神。
像是一支針管抽幹了他全身的血液。
滄桑,無力。
“李家不太平了吧?”傅夫人發現他情緒萎靡,“李韻晟拘留十天,今天釋放。”
傅時延睜開眼,猩紅的血絲,格外疲憊,“沈承瀚在董事局,有大麻煩,會打電話。”
“他毛躁氣盛,又貪色,禁不起誘惑,和你大堂舅一副德行,萬一李家人聯手——”
“您小觑他了。”傅時延沒心思講公事,肉眼可見的垮了,乏了,脫了一層皮一般,“舅舅們和表哥的本事,他對付綽綽有餘。”
李家遠在千裡之外,北方的生意也少,傅夫人沒避諱太太們。
她們安安分分地打牌,不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