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n何姨詳細彙報了情況,他面孔凝重,“喝掉。”n沒靠山了,文笙安分了,深吸氣,灌下去。n“笙兒小姐最怕傅阿姨和哥哥了,不怕傅叔叔,對吧?”何姨打趣。n傅時延心不在焉,琢磨着。n突然動胎氣了。n“在美容院接觸什麼人了嗎。”他坐下,摟着文笙騎在腿上。n“一堆太太和小姐,是經理招待的,我隻算賬。”n傅時延半信半疑,“你算賬?那賬本不是一塌糊塗了?”n“有計算器啊。”她理直氣壯。n他逗笑。n秘書走到小廳,彎下腰,“傅董,一位女士找您。”n文笙耳尖,“漂亮嗎?”n秘書很坦誠,“戴墨鏡和帽子,蠻有氣質。”n“哥哥豔福不淺呀。”她蕩悠腿,“偷偷找你,玩捉迷藏嗎。”n“在外面玩沒意思,我和她在溫泉池玩,在包廂玩。”他輕笑,“比如鴛鴦戲水,你太木讷了,她解風情。”n文笙挪屁股,往下滑,用力一碾。n傅時延穿了拖鞋,碾得腳痛。n他笑紋不減,俯身,貼着她耳朵,“臀真肥厚,多碾一碾我。”n“流氓。”她仰頭。n“萬幸我沒和其他女人鴛鴦戲水,否則你不踢了醋缸,淹死我?”傅時延伸手,捋她頭發,編了一個麻花辮。n他編發是為了她學的,傅夫人不喜歡披頭散發、打扮花裡胡哨的姑娘,喜歡端莊大方,露出飽滿額頭。文笙十二歲之前紮馬尾,十二歲之後剪了短發,因為舞蹈比賽和蘇州評彈的緣故,需要長發做造型,傅夫人才允許她留長,馬尾紮膩了,她悄悄燙過,染過,高二暑假趁傅懷峰夫婦去國外考察,剪過流行的‘公主切’。n那年傅時延肺炎,沒回市區,住在老宅,文笙天天在家,到底是寄人籬下,主家病了,不積極照顧,顯得不合适,她端茶倒水,清理衛生,平時寡言嘴損的傅時延破天荒誇了她,“好看。”n她怔住,望着他。n他也望着她頭發。n“什麼好看”n傅時延無波無瀾,“掃地機器人是什麼牌子,顔色好看。”n文笙失落,又心悸。n從那次,她意識到,自己的感情變了,要懸崖勒馬,遠離他。n“明年初的預産期你陪我去手術室嗎。”n“不陪。”傅時延搖頭,“我見不得血。”n其實,他無所謂别人的血,文笙的血,他是見不得一絲一毫。n文笙爬起,逼近他,“真不陪?”n他幹脆,“不陪。”n這時,傅夫人進病房。n“傅阿姨,有屁股肥的女人找哥哥。”文笙告狀。n傅夫人撂下水盆,噼裡啪啦響,沒聽清,“哪肥?”n她比劃口型,“屁股。”n“沒正形的東西!”傅夫人惱了,“你爸爸住院,笙兒懷着孕,你還有閑心找什麼肥屁股的女人?”n文笙忍笑,低下頭。n“您看看她這副德行。”傅時延揚下巴,“她诽謗我什麼您都信?”n傅夫人看了她一眼,“如果時延肯找女人,我早就抱孫子了。他1月份相好的那個女大學生,不也是你嗎。”n她笑容一僵,面紅耳赤。n“是你嗎。”傅時延煽風點火,“和母親交代一下。”n文笙瞪他。n他冷哼,“沖我耍橫,換個人慫了。”n秘書幫他拿着西裝和手機,推開門。n擦肩之際,傅時延放浪不羁調侃她,“誰有小傅太太的屁股肥啊,嘗了山珍海味,清湯寡水不稀罕吃了。”n她臊得胳膊肘捅他,眼神瞟傅夫人,“你快走吧”n“母親,窗戶有蚊子。”他提醒。n傅夫人尋覓着,傅時延在背後吻了文笙一口。n吮嘬的力氣大,吧唧一聲。n傅夫人扭頭。n他迅速松開她,恢複了清風朗月的肅穆作派,手攥拳,在空中一晃,“捏死了。”n旋即,揚長而去。n文笙舔了舔口腔,清甜的。n是荷花糕。n她一驚,跑到床頭櫃,荷花糕的盒子連一粒渣也不剩。n傅時延不知何時吃光了。n程嘉興專程買的,他嫌礙眼了,不給她吃。nn傅時延下樓,在後門繞了一圈。n保安亭有一個女人的背影。n緩緩轉身。n他眯眼,“你怎麼找我了?”n女人謹慎觀察四周,确認安全,摘了帽子,走出崗亭,“傅公子,上次得罪了,請您原諒。”n傅時延倚着雨棚的欄杆,沒反應。n女人上前,掏出打火機,“這次,我不會算計您了。”n他瞧打火機,又瞧她,仍舊沒動。n“您已經危機四伏了吧?”女人一語道破他處境,“程氏集團有問題的訂單是您和程國章簽署的,何副主任被捕,雖然還沒供出程氏,但扛不了多久,他認為程嘉興有辦法補救,最後撈出他。而我得到的消息是,程嘉興故意讓他知道,您查賬了,向市裡舉報了他。程氏過河拆橋,害他淪為階下囚,他百分百同歸于盡。”n“姓何的和程氏同歸于盡,關我姓傅的什麼事?”n“程氏集團明面上的賬,程嘉興洗幹淨了,何副主任隻能舉報這幾個月的,您正好在董事局,程國章又依賴您,聽從您吩咐,您撇得清關系嗎。”女人遞出打火機和一包沒拆封的香煙,恭恭敬敬。n傅時延摩挲着腕表,接過煙。n火苗蹿升,熏紅了煙頭,他呼出,“為什麼改了主意,投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