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起的。”文笙拆台。n傅時延喂了她一瓣橘子肉，她張嘴，他躲，她預判了，敏捷抓他手腕，咬住，“欺負我兩年了，你玩不膩啊。”n他喉嚨咕哝着笑。n傅時延穿得也風流花哨，楓葉色的花襯衫，白西褲，衣領内系了琥珀花紋的絲巾，她詫異，“傅騷貨”n“喊我什麼？”他捏住她臉。n“你打扮得像一隻鴨。”文笙如實。n“京哥兒就是去應聘鴨！”沈承瀚贊不絕口，“盤靓條順，膚白器大這不把徽城的富婆們迷死？先拓展人脈，回南方老家，全部是李氏集團的客戶了，你們有‘交情’，富婆能虧了你嘛。”n文笙一愣，“應聘鴨？”n傅時延表情嚴肅，撕着橘子皮，“有一個關鍵角色，在‘壹号公館’。”n沈承瀚啧啧，“叫阿偉，是阿麗的情夫。”n半年前，二刀疤捉奸在床，給阿偉的腦袋開瓢了，麗姐護着阿偉，砍了二刀疤。n麗姐根本不愛二刀疤，她一個單身女人經營足療店，挺不安全的，傍上二刀疤，生意順利點。她和阿偉相識十年了，丈夫阿坤騙她錢，阿偉接濟了她不少，她兒子生病，阿坤在賭博，沒工夫管，是阿偉淋着大雨送她兒子去急診，陪伴她，安慰她。n他是麗姐悲慘人生中的一道曙光。n麗姐從不隐瞞他任何秘密。n包括物證藏在哪。n撬不開麗姐的嘴巴，撬阿偉，是一樣的。n阿偉負責‘皇家壹号’的男公關培訓，所有新入行的，他面試、考核、訓話。平時，客人、保镖和服務生，接觸不着他，特别是近期，阿坤出獄了，阿偉很謹慎，吃喝拉撒都在‘皇家壹号’的經理辦公室。n連男公關也完全碰不上他了。n除了，新員工。n一旦傅時延遲了一步，麗姐将證據交給程嘉興n局勢緊張，隻好另辟蹊徑了。n傍晚，沈承瀚帶路，去麗水東街‘壹号公館’。n東街在烏溪中遊，是新街，西街在下遊，是老街，東街富，西街窮。n所以東街的富豪多，遊客也多，剛七點鐘，霓虹璀璨，人潮洶湧。n傅時延倚車門，吸煙，“真沒轍了？”n“沒轍！”沈承瀚言辭懇切，“物證重要，顔面重要？裝一次鴨，保了李家和傅家，值得！”n“找個演員，不行？”n“第一，涉及程家的證據，你親口問阿偉，中間人傳達，不懂輕重。第二，壹号公館是湖城的娛樂場老大，眼光高，你以為演員的整容臉能過關？”n煙霧如蒸騰的青色雲海，一團團化開，傅時延眯眼，掐了煙，上台階。nn包廂裡，經理引着一群女孩一字排開。n“哥哥，穿粉裙子的漂亮，神似一個張姓的女明星。”文笙打量傅時延，他垂眸，不理會，不好奇，自顧自斟酒。n她既得意，又賣乖，“你為什麼不看啊？”n“因為你在。”n文笙一噎，“我不在呢。”n“我挨個看，抱在腿上看。”傅時延一邊逗她，一邊憋不住笑，“相中了，養在一套宅子裡。”n她面色垮了。n“認幹媽。”他倒是面不改色，“介紹給咱們承瀚幹爹，再坑七千萬中介費。”n這時，門一開。n一名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進包廂，一瞧是大财主，眉開眼笑，“沈先生潇灑了一夜，沒潇灑夠啊——”n沈承瀚示意她，“送你場子一份大禮，我初中同學欠了七位數賭債，在你這裡混碗飯。”n“品相不錯啊。”莉姐圍着傅時延，自下而上，從頭至腳，恨不得審視出一個血窟窿，親自鑽窟窿裡，“多大了？”n傅時延清了清嗓子，“三十。”n“歲數大了。”莉姐惋惜，“你們天天喝酒，超過二十五，肚子發福、體力下降做這行，不吃香了。”n沈承瀚逮着機會，狠狠折騰傅時延，“價格可以優惠，你店裡最紅的三千，我同學三百。”n“三百？”莉姐瞪大眼。n“薄利多銷啊！”沈承瀚煞有介事，“我同學這身闆，這技術——”他拍打傅時延，硬邦邦的骨骼嘎嘎響，“連軸幹，不歇息，自己買牛鞭吃，不出三個月，湖城鴨王。”n文笙噗嗤笑。n傅時延鬓角鼓了鼓，磨着槽牙。n莉姐才發現包廂裡有女客，“這姑娘是”n“我同學的老婆，懷孕了。”沈承瀚演上瘾了，神色同情，語氣惆怅，“冬天預産期，又是賭債，又是養娃，缺錢啊！”n莉姐十分欽佩，“這麼大度的妻子，不常有。”n文笙抿唇，憋紅了眼眶，“形勢所迫，姐，舍不了丈夫，搞不來錢”n傅時延胸膛也鼓了鼓，喘息粗重。n沈承瀚拉着莉姐，故弄玄虛，“西街的阿麗，新開一家小酒吧，也搶我同學。”n莉姐一聽，炸毛了，“阿麗都攤上大麻煩了，去她店裡上班，賺不到錢的！”n沈承瀚吊兒郎當，“你和她同行，潑髒水啊？”n“有北方來的大人物監控阿麗，不許她踏出足療店，今天已經不營業了！”莉姐神秘兮兮，盯着傅時延，“客人打探内幕，我一概不清楚，但您同學這樣的好貨色，我必須講明實情，省得招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