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大人物？”傅時延皺眉，若有所思，“除了我——”n程嘉興。n他動作倒是快。n“你淪落到應聘鴨子了，還妄想是大人物”莉姐鄙夷瞥傅時延，又瞥文笙，問沈承瀚，“您同學模樣是俊，是傻子哦？不然這麼靓的皮相，娶的老婆蠻一般。”n文笙不是滋味，“你什麼意思啊？”n莉姐讪笑，“口誤。”n“你稀罕他，别拉踩我啊，他俊，我醜我得罪你了？”她抄起玻璃煙灰缸，在莉姐眼前晃，“瞧瞧你自己的德性吧，我沒懷孕的時候，比他俊！”又看着傅時延，“文小二，你記住，你賺富婆錢，我忍了，你敢精神出軌，甩了我，我和你沒完——”n傅時延雙手插兜，也看着她。n文小二n稀裡糊塗随她姓了。n氣成這樣了，一不忘占便宜，二不忘劇情，一邊演，一邊罵。n他沒憋住笑，“我不是為了孩子，為了你嗎？”n“你為了賭，為了爽——”n沈承瀚好言好語勸架，拖着她出去。n“你這個老婆啊，配不上你。”莉姐啧啧，“可惜肚子那麼大了，不然你離了婚，我給你介紹好的，沖你的形象，百分百入贅豪門，年輕的富家小姐娶不了，富家的老寡婦沒問題。”n傅時延一噎，勉強浮了笑，“多謝。”n“你怎麼叫文小二啊？俗不俗氣。”莉姐嫌棄。n“我排行老二。”n在南方老家，沈家的嫡孫排老大，傅家的外孫排老二，方家的長孫排老三，是公認的家族勢力排序。n家族貴，子孫貴。n一代代傳承的地位和榮耀。n“場子裡有四組鴨，一組八人，一組的資源好，伺候頂級富婆，小費上千，一天接一單，必須培訓；四組的活兒多，有小姑娘攢了錢也喝喝酒，唱唱歌，一天接三四單，小費一兩百，不培訓了，當天上班，你挑一組吧。”n“一組。”n莉姐高興，“有志氣，姐捧紅你！”n從壹号公館出來，文笙靠着車門，委屈抹鼻涕。n“承瀚哥哥，我美不美。”n“美啊！”n“你流氓——”文笙哽咽，“你女朋友問哥哥美不美，哥哥肯定回答‘笙兒美，你與我無關’，哪像你啊，一點不穩重。”n“笙兒美你真自信。”沈承瀚克制着暴脾氣，“美女多，俊男少，你有八分靓，京哥兒也有八分靓，他顯得格外靓。”n文笙調整後視鏡，照鏡子，“我有九分。”n“九分九分！”沈承瀚表面賠笑，心裡腹诽：傅家慣的臭毛病，養在沈家，沈夫人管教一星期就老實了。nn傅時延登記了工号牌，匆匆去三樓。n壹号公館規矩嚴格，每一層樓有一扇電子鐵門，刷工牌出入：服務生的工牌，在一、二樓工作；男女公關的工牌，在一、二、三樓工作；高管的工牌，六層樓暢通無阻。n培訓經理的辦公室在三樓。n如果不當鴨，進不來。n服務生的門檻兒低，魚龍混雜，場子主要防備這群員工。n傅時延在走廊觀望了一圈，經理辦公室沒人。n他攔住一名女公關，“經理姓什麼？”n“姓潘，潘偉。”n阿偉。n沈承瀚情報屬實。n“新入行的？”女公關端詳他。n他點頭。n“工牌呢。”n傅時延亮出牌子，一組8号，花名：二二。n“二二？”女公關噗嗤笑，繼續端詳他，“其實你去徽城的藍馬會所，比留在湖城有前途，省首富太太是藍馬的至尊。”n傅時延揚眉梢，“孟長河的太太？”n“對啊！”金融圈的情史，女公關見怪不怪了，“孟總七十多了，太太才四十歲，哪個女人安分得了？原本，孟太太和孟總原配的長子很親密，孟總發話了，她玩誰無所謂，孟家的男人不許碰。”n程嘉興第一次來徽城，如此混得開，調兵遣将呼風喚雨，因為宏華國際和孟長河有合作，是大股東之一，‘孟首富’的面子在徽城是橫行霸道。n“我不信。”傅時延面無表情，往更衣室走。n“一組1号是我對象。”女公關生氣了，又帶着炫耀，“五月份皇馬出事了，歇業了幾天，孟太太來湖城找樂子，我對象陪的。”n他停下，“1号上班了嗎。”n“在201包房，我倆10月合同到期，回老家結婚了。”她翻個白眼，進電梯，“你發工資随份子啊！”n傅時延唇邊滲出一絲笑。n這時，另一部電梯響了。n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站在辦公室門口，刷磁卡。n“阿偉。”n不輕不重的一聲。n在安靜的走廊，仿佛抛下一顆石子，激起千層浪。n男人一愣。n蓦地，丢了房卡，猛地一蹿。n反鎖門。n果然是他。n他敏捷，傅時延更矯健，右腿橫在門縫，夾住他腿，門框輾軋，他在上，傅時延在下，狠狠軋過他骨頭，他痛得咬牙，“尋仇？”n“無冤無仇。”傅時延膝蓋一搪，門敞開一半，“我認識阿麗。”n“阿坤派你來的？”阿偉胳膊肘撞擊門闆，又合上，“他不疼老婆，我替他疼，有錯嗎？”n傅時延倏而發笑，“沒錯。”n“轉達他，我不僅疼阿麗，年底還要娶阿麗！”他力氣不如傅時延，撐得辛苦，額頭青筋凸起，“已經請了大人物解決他了！”n“姓程嗎。”n窄窄的門縫，露出阿偉驚愕的面龐。n“他目标，是阿麗手中的東西，一旦東西到手，阿麗不可能平安。花魁和阿麗親眼見過他的罪證，他銷毀了物證，又怎會放過人證呢。”傅時延一字一頓，震得阿偉耳膜嗡嗡發脹。n“什麼是不放過？”n“去過緬甸工業園區和柬埔寨貧民窟嗎？”傅時延撤回腿，阿偉也沒再關門。n“他不需要親自動手，有的是人幫他動手，鏟除妨礙他的人。”n阿偉半信半疑，“你目标也是那些東西？”n“目标相同。不同是，我不害阿麗和花魁，是救她們。”隔着門，對峙了片刻，阿偉緩緩讓開。n“躲多久了。”n“三十七天了。”阿偉坐下，啟開一罐啤酒，“阿坤揚言砍死我，買了殺豬刀，在壹号公館附近轉悠。”n傅時延坐在對面，“東西給我，我保你和阿麗。”n“阿坤活着，任何人保不了我們，包括警方！我們出事了，立案，偵察，我們現在沒出事，警方有辦法控制阿坤嗎？”阿偉垂頭喪氣，灌下啤酒。n“阿坤愛錢，填飽他胃口，他懶得糾纏你們。”傅時延指節叩着椅子扶手，一下又一下，敲得阿偉心亂如麻。n“我出錢，你出力，成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