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第1頁)

傅時延面孔浮起一絲假笑,“嘉興,園子裡唱戲的演員,功力比你差得多。你挑撥離間的戲碼,是一絕。”n“有嫌隙,才有離間的機會。親密無間,也挑撥不了。”程嘉興不甘示弱,牢牢勒緊他,“先生們送太太玫瑰,你不送,我救場送笙笙;你懷疑出軌,我安慰笙笙。你與林薔薇青梅竹馬,嘉佑婉拒了她,她黏上你了,礙于林家夫婦,你必須忍耐,留下她,隻要林薔薇不闖禍,在老宅寄住,你不能趕她。”n他眼眸含了笑,“哪個新婚妻子接受得了丈夫的小青梅日夜在眼皮底下同居呢。”n傅時延斂去假笑,一張臉陰狠,寒森森的,“梁局是你最後的王牌了,我勸你安安分分服從梁家,娶梁姜。”n“我手中的王牌,不止梁局。”程嘉興笑意越來越濃,“時延,你鬥不赢我。李氏集團,女人,我想要的,都會收入囊中。”n文笙趁着一團混亂,爬出車廂。n保镖拽她,她甩掉,沖過去,“戲園裡是各家的老太爺和老夫人,戲已經散場,萬一驚了他們,你們在這裡打架傳遍了圈子——”n傅時延一言不發。n“笙笙,跟我走嗎?”程嘉興凝視她,“你跟他回老宅,他會軟禁你,冷暴力的滋味,你嘗過了。而且你和林薔薇在同一屋檐下生活。”n她抿唇,“我回美容院。”n“我安排人手,保護美容院。”程嘉興又凝視傅時延,“她自願去,你沒資格擄走她,即使是夫妻,丈夫要尊重妻子的意願,否則,我手下不是吃素的。”n“文笙。”傅時延目光幽涼,語氣也涼,“上車。”n保镖再次把她拖進車裡。n程嘉興推開傅時延,去阻截保镖,傅時延握拳一搪,砸他胸口。n他反手,扼住傅時延胳膊,每一厘肌肉、每一顆毛孔在贲張。他的武力值,超乎傅時延預料。n沒有章法,沒有招式。n是野路子。n根本猜不中如何出手,如何攻防。n太太們聚了一堆,張望,議論,“程大公子是不是有特殊癖好,比如人妻?文笙沒嫁傅公子,他挺沉得住氣,兩家人碰面,好歹打個招呼,如今登記了,他倒是折騰上瘾了。”n“莫不是程大公子不奪文笙,奪孩子?”一名和傅家沒來往的太太瞪大眼,“解釋得通了。”n“是有這樣的風言風語,文笙懷孕的時候,和程大公子剛分手,一個是明戀,一個地下戀,傅公子和程大公子從此關系僵了。”n北園子的梁夫人遲遲不見程嘉興,出來尋他,恰巧目睹了這副場面,神情一垮,“嘉興,你搞什麼?”n一霎,拳腳停下。n梁夫人顧不得難堪,走近了,“大庭廣衆下和傅公子争風吃醋,你丢了程家顔面,更丢了梁家顔面!”她一貫雍容典雅,第一次震怒,“文笙是傅家的媳婦,你程家的媳婦是姜姜,你拎得清,婚事繼續,拎不清,幹脆散夥!”n她訓斥完,匆匆上車離去。n程嘉興立在原地,眼中是翻滾的波瀾。n半晌,望向另一輛車。n傅時延系着崩開的襯衣扣,側臉古井無波。n下一秒,隔空對望。n他眼睛幽邃,詭谲,戲谑,比劃口型,“嘉興,先安撫了梁家,再搶傅家的女人。”n午後,陽光濃白,傅時延似笑不笑,輪廓漸漸虛迷。nn梁夫人回到家,梁局正在餐廳午休吃飯,發現她面色鐵青,“戲不好看?北園子是《打金枝》,東園子是《霸王别姬》,可惜東園子的票賣完了,後排太擠,我買了北園子。下一場演出是月末,我幫你占一排的位置。”n“你幫姜姜吧!”梁夫人怒氣未消,“咱們梁家是清清白白從政,為了保這個女婿,蹚了渾水。他一心一意待姜姜,也值得。偏偏和傅家兒媳婦糾葛不休,在戲園門口和傅時延大打出手,一群太太圍觀!”n梁姜手一松,筷子墜地。n“我不信。”n“媽媽騙你不成?”梁夫人急火攻心,“程嘉興圖的不是你,是梁家的勢,你嫁了他,他外面養女人,算計你,你父親一旦退休,梁家沒勢了,日子過得下去嗎?”n“倘若您告訴我,嘉興私下纏着文笙,我信。青天白日在戲園子纏着她,您自己信嗎?”梁姜執拗,撿了筷子,起身,“梁家不想保他了,所以編造謊言,逼我分手。”n她跑向玄關門,“爸爸介紹十幾個男人了,我誰也看不上,要麼矮醜,要麼倚仗家裡,毫無本事,我就看上嘉興了,不分。”n梁姜猛地一摔門,引擎響起,梁夫人捂住心髒,“是李韻甯。”n梁局蹙眉。n“那天,她和孫太太組牌局,邀了我,提議姜姜去程氏集團上班,程嘉興同意了。”n“你的意思是,李韻甯有預謀?”n梁夫人獰笑,“我以為李韻甯是拉攏你,畢竟傅時延不從政,又得罪了耿副廳,加上傅懷峰以前逮捕的罪犯陸陸續續出獄了原來,她心機這麼深。利用姜姜拖你下水,下一步,傅懷峰的大弟子黃老二取代你,晉升正局了吧。”n梁局恍然大悟。n是了。n黃老二才是傅家真正依賴、扶持的,護着傅時延和長孫後半生無憂無災的那個靠山。n“我平日小瞧她了。”梁夫人神色一寸寸慘白,“李氏家族的嫡女,果然有奸商的花花腸子。美容,打牌,花錢連程太太表面都比她心眼多。結果,她暗中玩了一票大的。”nn午宴結束,韓長林送了夫人回去,乘車抵達保利俱樂部。n方大斌在二樓俯瞰,聯絡傅時延。n“二哥,韓長林找我。”n“韓長林心知肚明,他一日是程嘉興的後台,他兒子一日是我的人質。”n“如果不讓韓長林帶走韓兆,他借口掃黃,對保利大排查”方大斌有顧慮,“保利多多少少是不幹淨的。”n“韓兆在保利捅了婁子,他敢查嗎?”n方大斌踏實了,挂斷電話,親自去電梯口迎接,“韓先生這尊大佛降臨,我場子蓬荜生輝。”n“犬子窩囊,有勞方老闆收留了。”n“收留韓公子是旁人求不來的美差,我關照他,韓先生以後也關照我嘛!”方大斌油腔滑調。n韓長林不反駁,不應承,“打擾了方老闆一天一夜,我接他回家了。”n“回家不如在保利安全,那夥江湖流氓是外省的,在本市膽子大,既然撒了一泡尿澆韓公子的腦袋,還錄了視頻大概率盯上韓公子了。”方大斌食指劃着下巴,“我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着韓公子,您和夫人放心,保證平安,舒坦,不該沾染的,不沾。”n韓長林了然于心,方大斌是領了傅時延的‘旨意’,等他表态。n他搓手,“我見一見韓兆。”n“韓公子睡了。”方大斌為難,“喝了一宿,我攔不住。”n知子莫若父。n韓兆什麼德性,國外留學那兩年,韓長林摸清了。n早晚,毀在酒色上。n韓長林無奈笑了笑,轉身進電梯。nn紅旗l9駛入庭院。n文笙賭了氣,下車。n何姨被她撞了一下,“小太太,慢點走呀!”n方大斌在電話裡和傅時延彙報情況。n“韓兆住頂樓的總統套房,我吩咐了服務員,二十四小時輪值。”方大斌嗤笑,“這小子,遇到美女不要命的主兒,任由他胡作非為,猝死就麻煩了。山珍海味,珍藏老酒,随着他造,碰女人,絕不行。”n傅時延倚着柿子樹,“最遲,三天。韓長林會表态。”n“得嘞!二哥,我替你扛三天。”n在玄關的水池清潔了手,傅時延去卧室。n房間烏蒙蒙的。n文笙穿了睡衣睡褲,背對着房門。n“不情願跟我回來,對嗎?”他拉扯她,動作粗魯,力道激烈。n他在院子站久了,掌心微涼,扒褲子拍她臀的一刻,她一抖。n“何姨!”文笙大吼。n傅時延急着教訓她,忘了鎖門,何姨破門而入。n女人白花花的屁股和男人褪下襯衫精壯的脊背,窗簾合攏,屋子昏黯,男人躬身,拆了皮帶,一手控制她,一手綁腕子。n強悍的沖擊力。n“阿姨您出去。”他尚且理智,斯文講話,“我逗她玩的。”n“哎呦——”何姨一把年紀了,遮住眼,退出卧房,“阿彌陀佛!馬上孕晚期了,傅公子千萬仔細!逗歸逗,别失了分寸。”n傅時延嗯了聲,皮帶一圈圈繞住文笙,雙手固定在床頭。n旋即,反鎖門。n她挺着肚子平躺,衣衫撩起。n“你做什麼”n傅時延有半年不瘋癫了,最瘋癫那會兒,用浴袍的束帶将她拴在浴缸,融化了半瓶沐浴露,她屁股滑得坐不穩,又掙不開束帶的死結,在水裡撲騰,泡沫覆蓋滿臉,喘不了氣,她不得不抱着他。n文笙記得,是她惹了他。n在突破了禁忌後,坐男同學的車去實習,一路有說有笑,他‘捉’個正着。n今天,他和半年前一樣,野性又狂浪。n她慌了,“我現在浮腫了”n“我不嫌棄。”他淡泊。n“會早産的!”n男人不理。n“姑婆和傅阿姨知道了,你交代得了嗎?”文笙整個人蠕動,試圖擺脫。n“誰?”n“姑婆——”n“和誰?”他表情嚴肅,“不叫媽媽了?”n她叫了九年的傅阿姨,偶爾順嘴了。n“看來,這是真打算離了。”傅時延打開飄窗櫃,裡面是文笙在市裡舞蹈比賽獲獎的舞服,一件羽毛的,一件唐宮水袖的。n他挑了羽毛的那件,拔了一支。n糙糙碎碎的毛尖兒來回摩挲她腳心,她怕癢,四肢和骨髓一瞬全麻了。n“傅時延!”文笙一邊大笑,一邊大哭,“我宰了你——”n他無動于衷。n“還離家出走嗎。”n“離。”n“有志氣。”傅時延誇她,羽毛自下而上掃,“離婚嗎?”n“離”她佝偻腳趾躲着,嗓子哭啞了。n他又自上而下掃,“還給禮禮選後媽嗎?”n“你剛三十歲,你肯定續娶女人眼光準,比男人選得合适——”n“三十歲續娶?”傅時延陰恻恻笑,“怎麼,這段婚姻撐不到明年十月份我三十一歲生日了?”n他掰直她腳趾,腳心完全舒展,羽毛橫着掃,癢的程度加倍,她哆嗦着笑,眼淚鼻涕飛濺,“你睡覺小心些,我閹了你——”n外界評價:祖輩嬌慣的暴脾氣,卻生得清風朗月一般的相貌,初識他,糊弄了不少人。n他哪裡是清風朗月。n是毒蛇,是壞透了。n“老不老實?”n文笙倔,咬着舌頭不吭聲。n何姨吓得敲門,“哭了十分鐘了,您是逗她呢,是打她呢?”n“逗她。”n他敷衍,打量文笙。n長發鋪在紫羅蘭的錦緞床單,黑發,白膚,花色,渾身汗涔涔的。n終究是哭得他軟了,一下下擦拭她額頭的汗。n“這招行嗎?”n她啜泣,“你變态。”n“我一直變态。”她罵什麼,傅時延照單全收,“不然,我會把養妹拐上床嗎?”n文笙又氣又臊,踢他。n他蹲下,給她穿襪子,“拐晚了,應該拐早一年,省得出現耿世清和程嘉興的糟心事,勾得你不守婦道。”n“你也不守夫道。”n傅時延雙腿敞開,懸空騎在她身上,彎腰,解死結。n他與她,咫尺之間。n文笙視線裡,赤裸的胸膛,微濕的汗珠,縱深的壁壘。n是蓬勃沉醉的雄性欲望。n如此侵略露骨。n“再敢擅自離開老宅,我就用這招教訓你,這次十分鐘,下次一個小時。”n傅時延洗了個澡,下樓,一瞥文笙,她抽噎着,在餐椅上啃魚頭。n是餓極了。n“小太太不鬧了。”何姨詫異,“規規矩矩吃飯啦?”n他坐下,半調侃,半鄭重,“您問她,為什麼不鬧了。”n文笙沒想到他是這麼‘懲罰’自己,她不啃了,魚頭扔他碗裡,魚湯灑了一桌。n傅時延不焦不躁,又舀了一碗。n何姨打趣,“小太太殺豬似的,嚎得瘆人。”n這時,林薔薇從二樓下來,直奔傅時延的座位,“京哥兒,你陪我出門一趟。”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