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們一愣n超雄吧?n兇神惡煞的。n傅時延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虛虛護住文笙肩膀,去宿舍樓。n他,第一次‘摟住’她。n文笙心跳如鼓。n“搭讪你,别理。”n她恍惚着。n“記住了嗎。”n“什麼是搭讪?”文笙仰頭。n“男同學和你講話,就是搭讪。”傅時延鄭重其事,“居心不良。”n“記下了。”n他穿了純白的運動裝,清爽,幹練。在公司,在校園,在任何地方,傅公子總是最惹人矚目的。n今天是星期六,又是早晨,沒什麼新生,大部分明天到校,走廊很空曠。n所以,傅時延才陪她進來。n金融系的寝室是四人、六人間,藝術系和體育系有雙人間,傅夫人打算安排文笙住教職工的單間,但她怕黑,怕打雷,不适合獨居,雙人間也不行,萬一另一個室友在校外過夜,她睡不着,于是選了四人間。n三名室友都沒來,傅時延爬上梯子,幫她鋪床。n“哥哥,我自己收拾。”文笙拽他褲子。n他幹活兒利索,不嬌氣,迅速套了被罩,挂了蚊帳,又貼了牆紙,小小的細節,極有安全感。n未來的‘小傅太’,一定是上輩子積德行善了。n傅時延從梯子下來,遞出一個絲絨盒。n“欠你的禮物。”n她一懵。n是了。n高考460分以上,有獎勵的。n文笙打開。n是一條亮閃閃的手鍊。n融合了少女的秀緻,女人的華貴。n“喜歡嗎。”n“隻有一個禮物嗎。”n不約而同。n傅時延一怔。n期待的‘謝謝哥哥’,甚至一激動,撲他懷裡,再慌張矜持地抽離他,這些場面統統沒有。n他欲笑不笑,“哦,嫌少?”n“你承諾了一個,傅叔叔讓你送一個,是兩個。”她狡辯。n“讓我送,我答應了?”傅時延理直氣壯,“不稀罕還給我。”n“稀罕”她躲,“值錢嗎。”n“你敢偷偷賣了,後果自負。”他奪過,解了扣子,戴在她手腕。n襯她膚色。n傅時延隔着手鍊,摩挲她腕子,“在宿舍不适應,回老宅住。”n“嗯。”n“缺錢了,告訴我。”n“嗯。”n氣氛寂靜,壓抑。n“生病了,無論大病小病,多麼小的病,你體弱,必須告訴家裡。”n文笙分不清是委屈,是不舍,淚珠子噼裡啪啦滑下。n“又怎麼了?”傅時延煩女人哭,尤其煩她哭,她一哭,他渾身不舒坦。n她搖頭。n“想父親,母親?”n沒吭聲。n“想何姨的菜?”末了,他補充,“想哥哥?”n文笙一僵。n半晌,“想陽台的鳥。”n傅時延也沉默了半晌,“鳥死不了,想了,回去看。”他起身,“我走了。”n“以後,你娶妻了,管我嗎。”n他皺眉,“現在,也沒工夫管你。”n文笙摳着牛仔裙扣,“知道了”n男人邁了一步,又停下,背對她,脾氣暴躁,“管。”n她抿唇笑。n雖然,不信。n一旦結了婚,生了子,妻兒重要,養妹可有可無了。n起碼,他肯哄她,肯騙她。n謊言太動聽。n“過來。”傅時延平複了脾氣,命令她。n文笙上前。n他指腹輕輕撫摸她額頭,眼皮,盡量溫柔,慰藉她的膽怯,“哥哥管你,不哭了。”n長廊灌入一陣風,吹亂發絲,他一縷縷捋順,“真走了。”n她望着他背影。n拐彎,下台階,消失。n一霎,又出現。n揮了揮手。n陽光透過網格狀的大門,映照在傅時延側臉,許是文笙的錯覺,他仿佛憐惜,不忍,無限愁緒。nn體育系的學長準備泡個大一小女友,結果,傅時延一攪合,心情垮了,回宿舍。n留守的室友在玩遊戲,“勾搭成功了?”n“成功個屁!”學長懊悔,“碰上硬茬子了,那戾氣,那狠勁兒至少扛了兩條人命。”n“會不會報複你啊?”室友恐慌了,“是光頭,胖子?”n學長龇牙,“是美男子。”n新生第一天報道,俊男靓女的藝術系與金融系沒一個同學出名的,倒是家長出名了。n猜哥哥、姐夫、叔叔的文笙班裡也在猜什麼關系。n新任校長嘴巴嚴,在領導班子裡一丁點兒風聲沒漏,主任和老師們懶得八卦,各班的‘班助’學姐卻像是瓜地的猹,四處打聽。幸好,沒多久,新生歡迎晚會上,文笙一邊彈琵琶一邊跳舞,一炮而紅了;藝術系的一群女孩也成了風雲人物,追求的,扒黑料的新鮮的瓜取代了‘舊瓜’,漸漸地,傅時延這茬兒無人提及了。n文笙紅了之後,擔任了學生會的副部長,足、籃球比賽、文娛活動,負責策劃和壓軸表演。n加上周末在電影院兼職,一連三個月沒回老宅了。n“文笙,重磅新聞!藝術系的系花開了一輛八十萬的豪車!”黎諾綽号是‘大喇叭’,老師之間誰和誰不睦,體育老師和系主任的女兒談過戀愛她無一不曉,“是不是富二代男友送的?”n“可能父母送的啊。”文笙換了毛衣毛裙,系圍巾,“咱們是女孩,不要給女孩造謠。”她頓了一秒,“體育學院的院草是不是被富婆包養了?他昨天騎摩托,四十萬的哈雷!”n“不造謠女生,你造謠男生啊?”黎諾大笑,“季州追你追得真猛,他計劃平安夜用廣播室的大喇叭告白,唱《失戀陣線聯盟》!”n“攔住他。”文笙崩潰,“土得掉渣”n季州是金融系赫赫有名的公子哥,在系裡橫行霸道,因為季父的公司提供了幾十個實習崗位,自然面子大。他本性不壞,風流罷了,追文笙的同時,也交往了五、六個女友,他誠意十足,對文笙保證‘我慢慢減少女朋友的數量,減到最後,剩你一個’。n文笙一碗紫菜蛋花湯澆他頭上,沒解氣,又潑了一碗米飯。n偏偏,季州嗜好‘霸氣禦姐’這款。n更愛了。n學校2月下旬舉行校慶典禮。n開場秀是集體交誼舞,文笙挑了男舞伴,季州砸錢收買了,她挑一個,他收買一個,她放棄了,問季州,“你有多少錢?省了中間商賺差價,你掏錢買我舞伴的名額。”n那段日子,季州名正言順黏着文笙,上課,練舞,試服裝班級隐隐有傳言,他們是一對兒。n季家是金融系同學中家世最優渥的一個了,淨資産過億,其他系的女生私下羨慕文笙釣了‘金龜婿’,既然談戀愛,當然談大方的,哪個願意談摳搜的。nn周五,文笙去商場訂購交誼舞服,季州非要跟着她。n商場在大學城的西區,九成的客流量是學生,專櫃有平價的,有輕奢的,每年的情人節、聖誕節和跨年,一樓的西餐廳人滿為患,大學生稱呼西餐廳叫‘愛情餐廳’。n傅時延和法院孟院長的侄女在西餐廳吃午餐。n女人二十三、四歲,剛回國,孟院長的夫人委托傅夫人帶着侄女出席聚會,結識權富圈的太太小姐們。名義是應酬,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盯上傅時延了。n畢竟是同僚,傅懷峰不好駁回,塞給傅時延處理了。n牛排端上來,傅時延主動切了一份,女人以為替自己切的,伸手接盤子,未曾想,他自顧自叉了一塊咀嚼。n女人掩飾尴尬,明知故問他,“你一會兒去找你妹妹?”n“給她拿了生活費。”n“捎上我一起吧,我在國外讀書,好奇國内大學是什麼樣。”女人撒着嬌,央求他,“我不打擾你們,在車裡。你如果介紹我們認識,我再下車。”n“你不是預約了西區泡溫泉嗎。”n“我先去一趟學校,泡溫泉也不遲呀。”女人磨得很,傅時延懶得說話了。n女人明白,他同意捎了。n笑着喝水。n文笙一推門,目睹了這其樂融融的一幕。n她心涼了。n怪不得。n他從4月底一直忙,連長輩節日、她考試那幾天,都不露面。n原來,是女人牽絆他了。n瞞着傅懷峰夫婦‘秘戀’的女人n地下情。n她不喊哥哥,面無表情去裡面的座位。n陌生人一般。n傅時延陰恻恻眯眼。n怪不得。n她不回家。n原來,是‘早戀’了。n什麼小土匪似的男友一瞧,不正經。n六年半的富養,見識了那麼多世面,尋常男生的糖衣炮彈應該糊弄不了她,傅家一共倆男人,一個有權,一個有錢,傅懷峰年輕時也是儒雅清秀,如此高質量的環境,她相中了什麼東西。n還精心打扮了一番。n粉毛衣,白羊絨裙,小皮靴紮了麻花辮,盤在腦後,乍一看,粉雕玉琢。n傅時延一張臉鐵青,他眼窩深邃,一愠怒,瞳孔愈發瞪大,吓得女人瑟縮,“你噎着了?”n海姆立克急救法n女人沖過去,抱住他,哐哐撞,“吐!馬上吐。”n“哇——太火辣了。”季州啧啧,“吃的是飯,是春藥啊?來不及開房,在公共場合又抱又親的。”n文笙攥緊了拳。n告狀。n今晚就回傅家,向傅夫人告狀。n有辱家風。n傅時延抓女人胳膊,一撇,不耐煩,“沒噎。”n旋即,吩咐侍者,轉達文笙一句話。n——出去,等我。n文笙表面溫順,心裡倔,繼續點餐,不服從。n傅時延徹底惱了。n摔了刀叉,直奔她這桌。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