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第1頁)

你想明白什麼了?”他拽住文笙。n“以後,我少回傅家。有任何事,盡量不麻煩你。”她掙脫,“哥哥。”n傅時延眉頭皺得更緊。n原來,她是真躲他。n劃清了界限。n“怕傅家發現?”他語調冷硬,“現在怕了?日記裡,畫我豬頭;卧房裡,偷親我;院子裡,趴我胸口,怎麼不怕?”n文笙一抖。n威脅。n她已經認慫了,他還威脅。n“畫豬頭是你罵我了,你先去我卧房打盹兒的,院子裡是幫你清潔糕點渣,我解釋一遍了。”她哭腔。n合情合理。n他以為,她動春心了。n竟是自作多情。n“以後,不麻煩我了?”n她搖頭。n走廊,氣氛壓抑。n傅時延笑了一聲,“遭多大的罪,受多大的委屈,不反悔?”n“我受委屈,與哥哥無關。”n他要什麼承諾,她講什麼承諾。n無非是懶得管她了,逮個由頭,甩掉包袱。n“文笙,有骨氣。”他仿佛并不高興,寒浸浸的,“母親讓我管你,你不用管,親自和母親說,萬一出問題,省得母親埋怨我。”n她握拳,掌心是汗,“記住了。”n男人笑聲愈發陰森了。n“哎?傅公子和笙兒小姐不進屋,是吵架了?”傅夫人與孫太太私聊,齊太太懂規矩,下樓喝咖啡了,估計聊完了,慢悠悠上樓,“笙兒小姐眼眶紅呢。”n文笙不搭話,回包廂。n傅時延臉上浮了一層冰霜,也轉身。n“笙兒,果盤呢?”傅夫人看文笙雙手空空,“你去哪了。”n“丢在門口了。”齊太太将果盤擱桌上,“笙兒小姐可憐巴巴的,水果灑了一地。”她調侃,“傅公子欺負妹妹了吧。”n“你哥哥脾氣大,被外公嬌慣的。”傅夫人安慰文笙,“回家哥哥給你道歉,不哭了。”n文笙低着頭。n一樓,大堂。n傅時延又焚了一支煙。n陰霾天。n街巷灰蒙蒙。n一如晦暗的他。n從學業,到事業,二十八年的輝煌成就,他沒判斷錯誤過。n這次,判斷錯了。n秘書拎了一盒甜品下車,迎上他,“傅總工,我——”n“幹什麼?”傅時延呵斥。n秘書一激靈,“您吩咐我訂一份椰奶芋圓。”n“扔了。”n什麼毛病。n男人嫌女人善變,男人同樣善變。n半小時前,斯文楚楚的;半小時後,天崩地裂的。n“扔了可惜。”秘書節儉,“我吃。”n傅時延不耐煩,自駕駛離。n傍晚,傅夫人帶文笙返回老宅,在客廳發飙,“時延家裡耍性子,出門也耍!給笙兒道歉。”n“傅公子沒回來。”n“聯系他!”n何姨匆匆撥了傅時延的号碼,“關機了。”n“混賬!”傅夫人火冒三丈,“打辦公室電話。”n是秘書接的。n傅時延飛外省了。n文笙一顆心,一沉,再沉。n揭穿她,一盆涼水澆醒她,疏遠她。n幹脆,果決。n她含着淚,跑上二樓。nn冬去,冬來。n那一年,傅時延隻在除夕和傅懷峰夫婦的壽辰回了一趟家,文笙的生日是秘書挑選了禮物,送到老宅。n視頻,電話,他從未提及她。n傅夫人主動提她的課業和比賽,他默默聽,很少回應。n直到,文笙大三。n傅時延出席了校慶典禮。n“傅總工在第一排!”後台沸騰了。n藝術系的女生們扒着幕簾,紮堆觀望,“程總工的座位空着”有唏噓,有遺憾。n“程總工帥嗎?”n“沒見過雲航集團官網的簡曆沒挂他相片。”一個女同學瘋狂拍照,“回寝室p圖,p傅總工抱着我的圖。”n她們推搡,嬉鬧。n鐘雯是開場秀,節目結束她沒卸妝,坐在沙發上補妝。n“她收買了學生會主席,聚餐和傅總工同桌。”黎諾鄙夷鐘雯,“她配嗎?同桌的是校長,07、09屆的大老闆,連各系主任都沒資格,她算什麼東西。”n主席是學霸,蠻照顧同學的,大事有原則,小事無傷大雅,基本能滿足。n鐘雯活潑漂亮,八面玲珑,和大佬們同桌,場面熱絡。n五點鐘,典禮謝幕。n登台表演的同學乘坐大巴去市區的狀元樓,校長陪着傅時延乘坐校董事會的商務車。n四十分鐘,車陸陸續續泊在酒樓大門。n文笙的大巴挨着商務車,傅時延下來,她也下來,一霎,視線交彙。n大約太久沒見面,不由陌生了,不自在了。n那句‘哥哥,’開不了口。n他伫立在台階上,盯着她。n“傅公子,文笙是3号桌,安排她在1号桌嗎?”校長清楚傅家人的關系,詢問着。n“她為什麼是3号桌?”n校長無奈,“文笙自己要求的。”n她不願坐1号。n因為他在。n“不必安排了。”傅時延面孔陰鸷至極,“随她愛坐哪,便坐哪。”n學校包了狀元樓的一、二、三層,鋪了紅地毯,擺了條幅,感謝傅時延和幾位金融界的知名校友出席校慶。n據傳,那幾位的身家皆在十位數。n1号桌是長方形的會議大桌,有十四名賓客,左右六名,一頭一尾的主賓是校長和傅時延。傅時延的個人身家在賓客中不是最厲害的,但背景最厲害,無人和他争搶主座;2号桌是學校領導、老師;文笙的3号桌在2号桌對面,恰巧是背朝傅時延。n入場之際,亦是一前一後。n“瘦了。”他先開口。n“你也瘦了。”她答複。n“你?”n文笙啜喏,“哥哥也瘦了。”n傅時延仍舊在乎養兄妹的身份,計較她稱呼。n不失分寸。n荒謬是,她一度淪陷,為了他偶爾的親昵,他的護短,為了他裹着一絲柔情的暴躁。n其實,哥哥對妹妹罷了。n“成績怎樣?”n文笙回過神,“不怎樣。”n“你倒是誠實。”傅時延喉嚨哼笑,“四級過了嗎。”n“試考了上一屆的卷子,沒過。”n意料之中。n一年了,沒長進。n“長個子了嗎。”像逗趣。n她扭頭,四目相撞,男人漆黑的眼睛深淵一般,平靜,更有隐隐的波瀾,“我二十歲了,長什麼個子。”n二十歲。n明媚美好的年紀。n傅時延垂眸,思索着。n“去年國防大學02屆校友會,中年學長英姿飒爽!瞧咱們學校”黎諾一邊入席,一邊嫌棄,“秃頭的,油膩的”n文笙夾菜,“商人吃喝應酬,不免發福了。”n“傅總工也是商人啊!”她津津有味偷窺傅時延,“白白俊俊,高高瘦瘦。”n“他才二十九,學長們四十歲了。”文笙戳着碗内的蝦肉,“何況,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沒覺得他俊。”n“你瞎了?”黎諾詫異,“這款你不喜歡你真喜歡副校長?”n“胡謅吧你——”文笙氣笑,掐她。n死季州,求愛不得,造謠她和離異的副校長兩情相悅。關鍵,一群同學相信了,私下打聽副校長的女兒喊不喊她媽媽,副校長的女兒比她大一歲,喊個鬼的媽媽。n她午休溜去男生宿舍興師問罪,季州穿一條橘黃色的花哨短褲,倚門賣笑,“笙寶寶,我褲衩和你單車,是情侶款。”n他室友起哄,“季哥和文美人兒共度春宵了!”n文笙掏出一瓶魔鬼辣椒水,瞄準了季州和室友的鼻子一通猛噴,嗆得又哭又嚎,小醜似的紅鼻頭在學校出了名。季州不舍得告她狀,室友不樂意了,找系主任控訴文笙校園暴力,結果,被系主任罵了一頓,“文同學是女生,一米六,你們是小夥子,一米八,她暴力得了你們嗎?”n男同學咬牙,“我一米七!她踩高跟鞋比我高。”n折騰了一下午,文笙大搖大擺走出辦公室,從此,金融系的男同學送她綽号‘鬥戰勝佛’。紛紛勸誡季州:放棄聖佛吧,她表裡不一,妖精有得是,追誰不是追啊,别招惹孫悟空了。n這時,一名男校友端了酒杯,彎下腰,摟住文笙肩膀,“你叫文笙?”n她吓一跳,站起,“學長。”n“校慶策劃很有創意嘛。”男人敬她酒,“大三?”n“是。”她喝的橙汁,男人不依不饒,逼她喝酒。n文笙沒轍了,勉強喝了一口白酒。n嗆得咳嗽。n男人笑眯眯,拉她手,“有合适的工作了?”n她後退一步,“在實習。”n“感興趣我這裡嗎?”男人拿了厚厚的一摞名片,向她炫耀,“我名下十六家企業,有的是擔任老總,有的是擔任董事。房地産,醫療,食品你想做什麼行業,我聘你,年薪三十萬,跟我出差還有獎金。”n黎諾探頭探腦,“學長這麼多公司呀!隻聘文笙,不聘我們嗎?”n男人的目标根本不是黎諾,所以沒給她名片,隻給了文笙,“我缺個助理。”n下一秒,酒樓的兩名保安抓住男人,一把掀翻了他手上的名片夾,“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允許印名片!”n男人一愣,“我不是印名片的,我是公司老總!”n保安不聽辯解,粗魯架起男人,往門外走。n“經理!”男人憤怒了,現場嘈雜,掩蓋了他吼聲,“我投訴你們!”n“等一下。”忽然,傅時延起身。n保安停住。n“蔣總?”他邁步過來。n男人大喜,“是傅公子啊——”n“松開。”傅時延訓斥保安,“有眼無珠,不認識大名鼎鼎的蔣總。”說完,一瞥腳下的名片,“蔣總破産了?如今連印名片的小生意也做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