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同意了。
虧了她大義滅親,又打起精神對付一群瞧笑話的太太,他不求和,不服軟,一提離,倒是幹脆。
文笙憋了一肚子氣,“明天離,但凡你不敢離,是我兒子;我不敢離,是你女兒!”
傅時延冷漠,不看她,不看任何人,去祠堂。
她扭頭,回廂房。
晚餐由保姆送到屋裡,文笙沒胃口,顧忌着懷孕,勉強喝了一碗排骨湯。
午夜,熄了燈。
整座合院隻剩祠堂亮着。
枯黃,微醺。
她翻來覆去,睡不熟。
忽然,保姆敲門,“小夫人,祠堂有動靜!”
文笙一激靈,僅存的睡意也消失了,“什麼動靜。”
“打鬥。”
她懵了,“傅時延在祠堂,你聽岔了吧。”
“門反鎖了,保镖喊京哥兒,沒回應。”保姆顫音,真慌了神,“是不是夢遊複發了,打自己啊?”
他打人,或是挨打,文笙不感興趣。
自己打自己,她好奇。
披了一件毛絨鬥篷,下台階,保姆攙扶着她,“京哥兒兩歲,高燒驚厥,從此添了夢遊的習慣,一直持續到初二,偶爾講夢話呢。”
文笙半信半疑,“他沒講啊。”
保姆默默推開祠堂門,轉身,撤了。
“阿姨——”她叫保姆,保姆一溜煙跑得飛快。
空氣中,撲面的煙灰味。
她揮手驅散,迎着昏黯的光線,往裡走。
“小母親。”
文笙一愣。
傅時延蓋了毯子,側卧在窗下的矮木榻,手撐額頭,潇灑的混不吝相,“我禮禮哥哥呢?”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