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是在他發表第一篇論文的時候。
那天他高興得像個孩子,說。
“你知道嗎,這意味着我也能參加國際研讨會了!”
她就站在他旁邊,笑着說。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穿你那雙破鞋去見人?”
他說好,然後偷偷攢了一個月的生活費,買了一雙皮鞋,還悄悄記住了她那句“最好是棕色,顯成熟”。
她記得那時候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是一套極簡風的陶瓷杯,說。
“我知道你讨厭花花綠綠!”
她笑着接過,卻轉身就放進了儲藏間,從沒用過一次。
這些年他一直送禮、送花、送她喜歡吃的甜點,可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他的喜好,甚至不知道他最愛吃的其實是最簡單的白煮蛋蘸醬油。
他愛她的時候,把一切都給了她,而她卻從沒想過他想要什麼。
現在,她終于失去了這個人。
不隻是一個男人,而是那個唯一會在她不講理時沉默忍讓的男人;那個曾無數次在她自以為是的決斷後默默彌補漏洞的男人;那個在她母親指着他罵“下等人”的時候,還願意幫她解釋。
“她是長輩,不怪她”的男人。
那個,把心挖給她,還對她說“你别怕”的人。
她把他推走了。
而他,也再不會回來了。
中午時分,陸明修坐在研究所的會議室裡,聽團隊彙報試驗結果。
“穩定性提高了百分之十二!”
“副作用控制在預期範圍内!”
“樣本反饋良好,可以進入下一階段!”
他點頭,站起身。
“那就準備推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