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她隻有自己。
隻有一雙凍得發紅的手,一腔說不清的執念,還有那些深夜一個人醒來,反複在腦中問自己的話:
“我值不值得再被相信一次?”
“我還值得被誰愛嗎?”
晚上八點,辦公室的人都走了,劉雪薇一個人還坐在電腦前。
她給下周的展示會準備了一個不大的展示闆,用的是紙闆噴繪和模型模拟,簡單,但足夠表達原理。
她已經不再追求外在的風光,隻求清晰、實用,能讓别人理解她要做什麼。
她喝了口涼掉的咖啡,正要繼續校對幻燈片,忽然微信跳出一條信息。
是她母親的老朋友發來的—一個曾在她婚禮上送過金镯的長輩。
【聽說你在那邊弄了個項目?雪薇,阿姨不是多嘴,你能不能别再折騰了。
你爸爸在時,多風光啊,你看看現在】
後面是一大段話,大意是她該認命了,别再掙紮,回家找個靠譜的人結婚,做個體面女人,别讓人笑話。
劉雪薇盯着那條消息,半天沒動。
以前看到這種話,她會冷笑,然後一言不發地拉黑。
可今天她卻隻是默默地打了一行字:
【我已經不是誰的附屬品了!】
【也不是你們眼中那個“體面女人”!】
【我是劉雪薇,我要自己活着!】
她沒按發送,最後把那條信息删了。
她不需要解釋。
她已經不活在别人的目光裡了。
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原來真正的“放下”不是對陸明修說一句“對不起”,而是她終于不再想從别人那裡得到“理解”。
她要的是自己理解自己。
她不再想回到過去,不再羨慕任何人,也不想再去争什麼所謂的位置。
她隻想好好地活一場—哪怕隻有她一個人記得,那些努力的夜晚和她曾經愛過的、錯過的、痛過的一切。
與此同時,陸明修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和幾個年輕科研員讨論最後一輪測試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