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已經到了可以開始慢慢變老的年紀了？”
“你害怕嗎？”
“有點！”
“怕老，還是怕你不在？”
沈竹笑。
“是怕我老了以後沒法陪你一起瘋！”
“我瘋得不多，頂多就是跟你一起在菜市場搶特價青菜！”
“那你得等我腿還好使的時候！”
他輕輕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
“等你腿不好使，我背你！”
沈竹眼裡含着笑，低聲說。
“那你呢？你怕老嗎？”
“我不怕！”
“我這輩子最怕的事早就過去了！”
“怕失去，怕一個人，怕被否定，怕活得沒有意義！”
“可現在我已經知道，就算哪一天我不能再研究、不能再講課、不能再對着電腦熬夜做數據！”
“我也還有你！”
“有一個人，會在我走不動路的時候，替我打開窗！”
沈竹靠在他肩上，聲音輕得像風一樣。
“會的！”
“永遠會的！”
夜漸深，風過紫藤架，藤蔓輕輕搖曳，花落無聲，卻香滿一院。
他們就這樣坐着，慢慢老去。
一點點，把每一個清晨與黃昏都活成彼此的歸宿。
夜色如墨，城市在春末的夜裡顯得格外安靜，像是連風都學會了悄無聲息地掠過街頭巷尾。
劉雪薇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指尖捏着一杯已經冷掉的咖啡，天花闆上的吊燈沒開，隻有一盞角落裡的落地燈投下橘黃色的微光，将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片不動的沉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