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要有多寂靜,才會讓别人用這麼多年,才聽清他的沉默。
午後,陸明修去研究所,沈竹在家處理後續聲明文件。
天色忽然暗了些,窗外浮起濃雲,像是要落雨,又遲遲未落。
她站在窗前看了很久,忽然拿出手機,撥了一個号碼。
那是律師。
“那邊還在做動作嗎?”
“暫時安靜了!”
律師頓了頓,又低聲說。
“劉雪薇可能要走了!”
沈竹心頭一緊。
“去哪?”
“不确定!”
律師的聲音帶着猶豫。
“她剛剛賣掉了老宅,之前北方的項目也撤了,股份轉讓像是在清倉一樣!”
沈竹的指節慢慢收緊。
“她說什麼了嗎?”
“她給我們團隊留了一句話!”
“什麼?”
“—他從我手裡拿走了所有東西,我沒有再愛的力氣了!”
沈竹沒有說話。
良久,她輕輕地挂斷電話,把手機放在窗台上,臉埋進掌心。
她忽然不确定,這一場長達十年的愛與恨,到底是不是終于到了終點。
又或許,有些人的退場,隻是将遺憾壓到了最深處,不再觸碰,不再吵鬧,卻也不會散場。
那天晚上,陸明修回到家,看見沈竹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那張新聞剪報—是他發布會的那天,有記者拍下的一張照片,他站在講台前,燈光打在他肩上,眼神堅定,像是第一次為自己活過來。
她将報紙合上,輕聲說。
“她要走了!”
他沒問“誰”。
隻是低頭将外套挂好,然後坐到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說。
“她清倉了所有東西!”
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