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
她說。
“你一點都不想問,她去了哪裡?”
他搖頭。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
她看着他許久,最後點了點頭,沒再問。
夜很靜,窗外風一陣陣吹過,藍桉在陽台上輕輕搖晃,葉片擦過玻璃,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沈竹忽然開口。
“如果她死了呢?”
陸明修的手一僵,眸光微動,喉結滾了兩下,才低聲說。
“那是她的事!”
“你不會去見她最後一面?”
“我已經見過她最後一面了!”
他頓了頓。
“是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
那一瞬,沈竹忽然覺得心裡被什麼拽緊了。
很疼,卻沒有血。
她想了想,終究什麼都沒說。
隻是在那晚,他入睡後,她悄悄起身,走到陽台,蹲下來,望着那盆藍桉,輕聲道:
“陸明修你是真的放下了,是嗎?”
“可我還是怕”
“怕你哪天又夢見她怕你夢裡還是會去追怕你有一天想起她哭得那麼凄厲,會想,如果當初你回了頭,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她說完這些,擡起頭,月色打在她臉上,淚已經一行行落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她始終沒有把那封信轉交給他。
那封信裡,劉雪薇最後一句話是—
“你說,我錯得太徹底,可你不知道,直到最後,我唯一的夢,還是你穿着那件舊襯衫,站在走廊盡頭,朝我伸出手,像我們最初的那一年!”
沈竹那夜幾乎沒睡。
她靠在陽台門邊的藤椅上,一直坐到天亮,眼睛幹澀,卻一點睡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