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啞着嗓子。
“我那時候太怕失去,怕到連自己都忘了!”
“可是你失去了!”
“是!”
“那你還怕嗎?”
他轉頭看向沈竹,眼底沒有波瀾,隻剩下了一層透明的、難以言喻的疲憊。
“我不怕了!”
他低聲說。
“但我也不再信了!”
“我不再信,有些人會真的在原地等你!”
沈竹輕輕一笑,眼神卻染上了一點濕意。
“我等你了這麼久,你現在告訴我—你不信了?”
他怔住,喉嚨輕輕一動,像是想解釋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沈竹沒有逼問。
她隻是走過去,将額頭貼在他胸口,聲音幾不可聞。
“沒關系,我不需要你立刻回信!”
“隻要你聽見了就好!”
他伸手将她攬進懷裡,抱得很緊,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說服自己—這一刻是真的,不是夢。
他們就那樣站在廚房門口,靜靜地抱着彼此,窗外的雨一聲聲落下,像是舊記憶的節奏,一點點沖刷着時間的輪廓。
接下來的日子,雨停了。
陸明修回到研究所,恢複了正常節奏的工作,新聞風波在律師團隊的應對下漸漸平息,那個匿名舉報人始終沒有出現,而公衆輿論也開始慢慢轉向理性。
一切像是終于走到了尾聲。
隻是每次從研究所回家的夜晚,他總是會在樓下停頓幾秒,再擡腳上樓。
沈竹知道他在想什麼,卻從不問。
有一天,她買了兩張機票,放在桌上。
他回來時,她正在削蘋果,動作娴熟,連刀尖都不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搬家嗎?”她笑着說。
“先去看看,喜歡的話,就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