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裝作睡着,沒有睜眼,直到他輕輕起身,走到陽台點了根煙。
她從門縫望過去,看見他站在欄杆前,煙光一點點亮又熄,像是心口那點還沒熄盡的火,一閃一滅,不能也不敢滅。
他其實早就戒了煙。
沈竹緩緩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去,在他身邊停下,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她輕輕開口。
“還是夢到她了?”
他沒回頭,隻是點了點頭。
“夢見她病了,在醫院,說她很冷,問我為什麼不去看她!”
“你回了嗎?”
“我走過去了!”他聲音很低:“可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也變成了她夢裡的某種傷口!”
沈竹低頭,風吹過她耳邊的一縷發絲,輕輕掃在臉側。
“那你怕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
“不是怕她!”他說:“是怕我還會為她心疼!”
她點點頭,卻沒有回答。
她不是不懂。
她知道他心裡那片荒地不是她能一夜填滿的。
她做的,不過是每天早上多撒一把水,讓那片地,不再隻長荊棘。
天快亮的時候,他終于回了床。
她聽見他在她身邊躺下,動作極輕,然後過了一會兒,伸手将她攬進懷裡。
他貼着她的耳後,輕聲說了一句—
“我不想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