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現在的他在想什麼,也不敢再去打擾。
隻是某些夜晚,她還是會夢見他。
夢裡他穿着舊毛衣,在廚房煮着粥,低頭問她:“你要不要多添一點?”
她點頭,他就舀了一勺,小心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她在夢裡哭着說:“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他沒說話,隻是歎了口氣。
她醒來後,眼角濕了一圈。
可這一次,她沒再去寫信。
也沒再查他的消息。
她隻是看着天亮,看着街上行人步履不停,背影匆匆,一點點走遠。
而小鎮這邊,沈竹拿着早晨剛曬好的衣物回屋,路過院子的時候,看到陸明修還坐在藤椅上,指尖夾着一頁紙。
她輕輕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今天風有點大!”她說。
他點點頭。
“我在想小時候!”他忽然開口:“我們在山後面那個溪水邊,你記得嗎?我說我長大想造一個能治病的機器,你說你要種很多藥草,在我身後!”
“你那時候說話很少!”她輕笑:“但你看我的時候,眼裡都是光!”
他轉過頭看她,眼裡慢慢泛起一點微熱。
“你現在,還願意在我身後嗎?”他問。
“我不在你身後!”她說:“我在你身邊!”
他笑了笑,笑意輕得像是風中一片葉。
“那我們”他低聲說:“慢慢走吧!”
“好!”她說。
他們坐在那裡,看陽光落在院中的藤架上,一點一點攀上那盆藍桉。
那棵藍桉長得很慢,可始終沒死。
就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