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不會!”
她點點頭。
“我懂!”
“我可以等!”
“你不是夢醒了就好了的人,你是醒了之後,還要學着走的人!”
“我在這裡!”她說。
“以後都在!”
他沒說話,隻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胸口。
那一刻,他心跳很慢,卻很重。
像是藏了一整個冬天的雪,終于,融了一點。
晚上的風吹得不緊不慢,夾着一點雨後泥土的潮濕味,整個小鎮像是被雨水洗淨了塵埃,連街角老屋的紅磚都泛着點沉靜的亮。
陸明修坐在院子的藤椅上,面前那盆藍桉葉片微微搖晃,發出極輕的沙沙聲。
他手裡攤着一本舊書,是十幾年前沈竹送給他的,扉頁還留着她寫下的那一句:“願你平安喜樂,自在無憂!”
他指腹摩挲着那幾個字,忽然覺得喉頭有些發緊。
那些年他過得并不“平安”,也沒有“喜樂”,更談不上“自在”。
他隻是被迫地、一點一點地,活成了他以為别人希望的模樣。
直到最後,他連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敢再回憶。
他翻開書的中間一頁,夾着一張幹枯的銀杏葉。
那是他和沈竹在山城上學時拾到的,她說這片葉子很像他的眼睛,彎彎的,像裝了很多話卻一句都不說出來。
他那時候笑着沒回話,把葉子夾進了書裡。